杨沥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升官拜将,全凭的一个莽字,他生死都历过那么多回了,面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家,根本不虚不怕。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地位虚张声势罢了,自己不把兵符给她,她不也不敢来找自己要吗只能巴巴地去找了自己老娘。
果然兵符就千万不能交到这些个女人手上,不然越州就完了。
瞧瞧这舒公子,生得仪表堂堂气质华贵的,竟也甘心做这妇人的面首,真真不是个好东西。这百姓的赋税就养了这么些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富贵闲人,想想军营里那些出生入死还只够养家糊口的弟兄们,他心中愤愤不平。
于是也就沉了脸色说道“长公主是天家贵胄,自是高贵不可侵犯,我等粗人腌臜了殿下的眼,是我的不是。只是长公主如今既然享着越州百姓的供养,那就应当为越州的百姓考虑考虑,不要一味地沉迷温柔乡才是。末将今日前来不过是领了家母的命前来回谢长公主,如今礼带到了,军营中事务还繁忙,末将便先告辞了。”
说着命下属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留下荒淫无度的长公主和她的面首脸色铁青,目光冰冷。
这杨沥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今日但凡换作其他人,他那颗脑袋早就被砍下来当球踢了。
玲珑顶着这极为不善的气氛,打开了那抬箱子,然后“呀”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箱子里躺着的是一头刚刚宰杀过的肥猪,还淌着血,绑几根红绸就作为年礼了。
摇光怒极反笑“好,杨沥你好样的,本宫敬你是条汉子。来人,把这抬死猪给我抬到杨府去,若杨老夫人问是怎么回事,只管如实说来。”
一山更比一山高,杨沥你这个年甭想过好了。
于是南陵府的人听说大年初二那一天,长公主一大早高高兴兴地去杨府探望了杨老夫人,回头杨老夫人也欢天喜地地送走了长公主,而下午,本在城外军营的杨将军赶了回来,去长公主府回了礼,然后长公主就病倒了。
据说是给杨将军气的,再据说那日晚上杨老夫人命人把杨将军薅回了家,然后拿着拐杖满府地追着他,揍了他一宿。
“你个孽障你个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杨老夫人拄着个拐杖嘿咻嘿咻地喘着粗气。
杨沥皮糙肉厚,一拐杖一拐杖打得却也疼,又不能反抗,跑了又怕气着她,躲得太灵敏了又怕摔着老娘,只能捂着头到处蹿。
一边蹿一边嚎道“娘诶,莫打了,不要累着你。”
“畜生”杨老夫人说着又是一拐棍敲到他屁股上,“长公主好心好意来看我,陪我聊天说话,还要给你找媳妇儿。你这忤逆不孝的,送头死猪过去,还乱说话,看我不把你打成一头死猪”
然后又是一拐棍。
那屁股都是肉长的,杨沥他也疼啊,捂着屁股嗷嗷叫“娘诶,你啥都不懂,我们是有正事儿,我有我的思量。”
“思量个屁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活该你娶不到媳妇儿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媳妇儿也没有,儿子也没有,我们老杨家就这么绝了后算了,回头把我埋进你们杨家祖坟,看看你们列祖列宗不骂死我你个不孝子”杨老夫人骂着骂着眼泪扑扑掉。
杨沥一看,这哪得了,忙上前给他娘把眼泪抹了“娘别哭别哭,这算怎么回事儿,没她长公主,我还娶不到媳妇儿了”
杨老夫人反手又是一拐棍“那你倒是娶一个回来瞧瞧啊”
“好好好,娶娶娶。”杨沥一脸无奈,络腮胡子下的粗犷五官愣是挤出了一丝委屈。
一直就这样,哄到大半夜才把杨老夫人哄睡着了。他叹了口气,自己这认识了四十几年的儿子怎么就比不过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长公主呢
被气病的摇光则接连几日都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隔绝了外头的寒气,玲珑坐在床边给她剥着瓜子儿,递着茶水,左言和红豆则到处奔走去物色好人家,安梓萱则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只有苏珩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影,洛衍书似乎也在忙着什么,没怎么来烦着她。
这日子真是舒服啊,摇光把满满一捧瓜子仁儿送进嘴里,惬意地享受着时光。
这腐朽的封建主义社会已经腐蚀了她这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一直到了正月十三,左言才带着红豆回了长公主府。
“殿下,事情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