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愣了一下。
“猫儿捉着老鼠时,都是慢慢玩弄至死的,鼠亡,周身不见一丝伤痕,那才是乐趣所在,急功近利总会顾此失彼,你着实走了一步险棋。”
乐阳郡主笑道:“听起来陆太医很有高招?”
她一脸求教的样子换来他鄙夷的一个白眼:“小姑娘家,不要满脑子阴谋诡计。”
他的手被她悄悄拉住,乐阳郡主笑的无比娇俏:“怎么地,万一我以后的夫家也要有这么一大院子姨娘小妾,本郡主没有点手段,可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陆清离淡淡的抽出自己的手:“什么混帐话,难道你想……”
“嗯?”她眼神一亮。
他及时止住了话头,扔了一句:“无聊。”就甩手走了。
曲水长廊下,俊朗公子匆匆离开的步伐有那么些慌不择路的意思,乐阳郡主斜倚在亭柱前,犹自笑的开怀,他想说什么呢,是不是想说,难道你想我有很多姨娘小妾吗……
端王府纳侧妃第二天,宰相府传来弃妇白绮罗自缢身亡的消息,宰相府当天下午就把这个女儿匆匆的给葬了,府中一片平和,丝毫没有悲伤的气氛传出。
当初宁安城有名的世家小姐,宰相府的白绮罗,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世间,季献探查之后带来一个消息,她根本不是自杀,脖子上一圈儿伤痕,还有挣扎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活活给勒死的。
乐阳郡主呆怔了好一会,死了吗?还是被自己的至亲亲手杀死的,想过无数种她的下场,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畅快啊。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马三大闹了一场宰相府之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到处嚷嚷有人拿他作筏子,给白绮罗用了手段云云,胡说八道的自然是没有好运的逃脱的,他在那个窄小阴暗的胡同里被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一块砖活活拍死的。
邻居都当这个作恶多端的混子是死于非命,远离朱雀大街的一处清净的小院里,陆清离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边一碗喝的只剩个底儿的药汤。
真是该抽时间问问陆展云到底是怎么训的探子了,只是说让他弄的痕迹自然一点,溺水也好,病故也罢,怎么偏偏就一板砖拍死了呢。
白姨娘死了,白皇后有些气不顺,气不顺的后果就是真的结结实实的大病了一场,太医署的几名太医没黑没白的守在白皇后身边熬了好几天。
直到端午节那天,陆太医称依然称病,来人一律不见,之前为了端王府,皇后病倒的时候他不在,这会儿又不在,皇上就想知道陆太医到底是什么病,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要是真病了,他就没啥事,要是托病的话,皇上的心里就该病了,陆家守漠北国门,手握重病,满门虎将。
季烈祁南三镇节度使,盘踞一方,天高皇帝远,万一这两家关系好了,那他的枕头边儿上,不就等于多了一把刀子?
陆清离在会见了宫中的几位女医,由着她们为自己诊脉开方之后,皇上终于安心了,他的陆太医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