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未愈的吴世子伤上加伤,本来就是掉了一块肉,现在则是被折腾的深可见骨,他不知道这个药到底有多神多好用,他更不知道的是,用这个药刮肉确有其事,不过人家刮的是战场上来不及医治而腐烂的烂肉,可不是他这一胳膊好端端的鲜肉地。
直到夕阳西下,星辉漫天,一向喜欢凑在她跟前的翠儿没有露面,芍药覆耳说,今天上午翠儿去了西阳侯府那边,出来的时候样子不太对,走路的姿势很怪异。
然后她就称了声病,躲进帐子里洗了好半天的澡,芍药偷偷进去看,看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胸前,更惨不忍睹。
乐阳郡主抿着茶,呵呵一声:“倒是不挑不捡,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什么送上门的都敢要,既然如此,本郡主就送给他一副大礼。”
送礼的事儿且后说,夜深人静,万般寂寥,守卫们凝立在每个地方,像松塔一般,几乎融入夜色之中。
借着篝火微微的光,乐阳郡主披了一件黑色的薄衫悄悄的出门啦,她一路上心惊胆颤,四下环顾,犹如惊弓之鸟。
在芍药的保护下躲过好几波巡逻的士兵之后,终于到达了陆清离位于太医署不远处的小营帐。
营帐中透过莹莹的光,里面的人显然还未入睡,她一边做贼似的四下乱看,一边紧张的掀开帘子。
手刚掀开一个角,人就遂不及防的被拽了进去,惊呼声被一只凉润的手轻柔的捂了回去,结实熟悉的胸膛里,他淡淡的药香味传来。
顷刻,笑靥如花:“陆郎~”
陆清离松开她,一把将她隔开一臂的距离:“吃闲饭的微臣,何德何能担得起郡主如此称呼。”
她笑嘻嘻的凑过去:“哎呀呀,这是怎么啦,还生气了?”
陆清离轻哼一声:“笑话。”
黏人的小身子欢畅的扑进他怀里,一双小爪子毫无顾及的揉向他一丝不苟的发簪:“我在他那里受了那么大的恶心,你还不能帮我出口气呀,我又不是真的跟你发脾气,我哪里舍得呀,今天知晓那些事,简直把我恶心吐了,你都不心疼人,还摆脸色给我看。”
她气鼓鼓的样子透着些天真烂漫的明媚,他目光清冷的盯了好一会儿,眼中的温柔逐渐取代,不禁莞尔一笑:“真是胡闹。”
是胡闹,她不知怎么的,一向看不惯他衣衫清整一丝不苟的样子,每每私下独处,不是拆他头发就是扯他衣服,弄的他毫无规矩的模样她才开心。
大抵是规矩俩字对于乐阳郡主来说,只是束缚在她身上的枷锁,但是有些时候,她却不得不去遵守那些规矩,像一只羽毛多彩的鸟儿一样,任由链子拴住她的双脚。
她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他可以清晰的触摸到她的情绪,可是只能在这样的夜晚,悄悄的冒着风险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