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世她想坐实越芙蓉的妾室身份,以便拿家法挟制她,越芙蓉却傲然道:“我以艺寄身晋王府,晋王爷都对我礼遇有加,王妃怎地以一般倡优待我?”
前世越芙蓉一意地拿捏身份,不肯俯身,气得苏雪遥挑脚,却拿她没有法子。
怎么重来一世,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呢?
苏雪遥忽的忆起,当初她和越芙蓉初见,她正拿果盘砸谢衡月,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她心中微叹,前世她总是被越芙蓉压一头,每日被气得倒仰,真是自作孽啊。
谢衡月见越芙蓉竟这样拜下去也是一呆,他此时十分庆幸他跟妻子说了个明白,否则这一礼受了,她这个妾室,自己是认还是不认。
到此时,谢衡月终于有点生气了:“芙蓉,王妃不是你的主母,本王也不曾许过你婚约。你想当面道贺,现在本王和王妃出来见过你了。你退下吧。”
越芙蓉不曾想她下了这样的决心,豁出了一切,只赌谢衡月的不忍心,居然输得这般惨。
她抬起头来,眼里已经满盈了泪水:“王爷,妾身错了。妾身蒲柳之姿,能托庇王爷,已觉此生无憾。今日特彩衣重装,想为王爷王妃新禧献艺,不想竟不得见面,心中忧虑,才情急之下,吵嚷几句,只为能登门求见,不想更触怒了王妃。妾身万死,望王爷王妃垂怜。”
苏雪遥见她楚楚可怜地拜下去,心中也是一惊。
越芙蓉前世跟她争锋相对,何等牙尖嘴利,什么时候这般示弱过?她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越芙蓉是假冒的了。只是胡说八道张嘴就来,倒是越芙蓉的一贯作风。
却听谢衡月低低叹了口气说:“王妃既不缺妾室执帚伺候,也不缺乐伶歌舞娱人。你且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进晋王府,我又为什么留下你。”
谢衡月每说一句话,越芙蓉脸上就白一分。
到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她一时便软倒在地上,竟撑不住行礼的姿势,端是可怜。
谢衡月望着她,到底她与别人不同,他放缓了口气道:“天下美貌歌姬如恒河沙数,你何必去学有违你天性的模样。”
越芙蓉只觉心如死灰。
她跟在谢衡月身边,经常见谢衡月冷酷地拒绝各色心仪他的女子,那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对那些嘤嘤而去的女子,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压上所有,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苏雪遥看她瘫坐在地上,不见刚才顾盼生姿的模样。
她前世与越芙蓉口角不断,实在是敌非友。前世做梦她都想压越芙蓉一头,只恨谢衡月总是偏帮她,而此时她前世的梦想成真,她心中却并不怎么快活。
苏雪遥眼前不由浮现出越芙蓉最终就义之时,烈烈红裙飘扬的潇洒肆意来,她脱口而出:“越姑娘是女中豪杰,何必效妾妇之道。”
谢衡月和越芙蓉都惊讶地看着她。
却见苏雪遥望着谢衡月轻轻道:“有人能山高海阔凭鱼跃,有人只愿深闺梦中两心知。”
她又转眼看着越芙蓉:“个人自有个人的缘分,半点强求不得。”
越芙蓉惊异地看着她。
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全然不见刚才的恭敬。越芙蓉红袖一展,竟向后跃起,陡然甩出披帛,卷着院中竹枝,轻轻借力,便已经飞出了十几丈。
远远传来了她的声音:“谢王妃良言警句,他日定会再来拜访!”
越芙蓉一身轻功造诣极高,谢衡月也不曾想她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心思。
她临去的时候这句话,不知道所指何意,他望着自己怔怔的小娇妻,她显然对越芙蓉的危险一无所知,只是一脸羡慕地望着越芙蓉消失的地方,大概是觉得她刚才这一跃,身姿美丽吧。
谢衡月心中微叹,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道:“娘子好像对越芙蓉十分了解?”
苏雪遥不自觉垂下眼来,那是自然了,前世还没有第二个人让我那般伤脑筋。
她忽的又抬起眼睛来,将他的手推开,低声道:“那本《月下遇芙蓉》,妾身也曾通读过几次。”
《月下遇芙蓉》正是影射谢衡月跟越芙蓉的话本。
苏雪遥说完看了谢衡月一眼,那一眼似嗔似怨,含羞带怯,令谢衡月不由心中一热。她竟不理谢衡月,自己往小院去。
谢衡月身子一动,便已到了苏雪遥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点便回到了房中,他将她扔在柔软的塌上,在她头晕眼花之际便俯身压了上来,一边深深地吻她一边说:“明日我便命人跑遍全程,将那书收回来,全都烧掉。”
他吻得略微狂放,苏雪遥竟说不出一个字,她原本推据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缠绕上他的颈。一时一室旖旎,风光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月下遇芙蓉,是艺术创作,不能当真的!娘子,我真的冤枉
阿遥:想看池边爱阿遥,都是真实的,一点儿没有艺术加工
王爷:阿遥是我一个人的宝贝,谁都不给看!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