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抱着孙绾心出了扶宁轩,直接来到了兰萃轩。
那一刻,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居然如此慌乱,如此害怕。
大夫很快便来到了孙绾心的房中,为孙绾心诊断。
“大夫,她怎么了?”看见大夫出来了,闫御连忙问道。
大夫向闫御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王爷,王妃这是中毒了。”
中毒?
闫御皱了皱眉,不解道:“王妃所中何毒?可有解?”
“王妃中的是一种名为落回的慢.性.毒.药,该种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会导致神智不清,浑身无力昏迷。但王爷请放心,好在王妃中毒善浅,我已为王妃开了解药,王妃服下后,几个时辰便能醒来了。”
“谢谢大夫,只是这落回,来自何地?”
“落回本来自异域,近些年已慢慢流入明洛,如今也不算罕见。”
来自异域?
闫御眸子一眯,对身后的莲心道:“去把今日王妃在扶宁轩吃的食物都取过来。”
莲心点点头,便派人将扶宁轩内给王妃吃的东西都取了过来。凤如裳听闻此事,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大夫将那些食物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拿出一块凤如裳带来的异域特产,对闫御说:“王爷,此物里,确实含有少量落回,王妃想必正是服用了此物,才忽然晕倒的。”
听到大夫的话,凤如裳吓得双腿发软,直接在闫御面前跪了下来:“王爷,如裳是冤枉的,如裳根本不知道落回为何物,更是不敢在给王妃的食物里下毒啊。”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冤枉你了?”闫御低眸看了她一眼,冷哼道。
“肯定是有人冤枉如裳,如裳感谢王爷和王妃的收留之恩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给王妃下毒呢?”凤如裳哭得梨花带雨的。
“王爷,这特产正是昨日凤姑娘想要送给王妃的。”芳杏看了一眼那特产,慌忙开口道,“只是昨日王妃借口不喜欢吃,便退回了。没想到凤姑娘居然还不死心,竟敢在聚会上让王妃服用此物。”
听到芳杏的话,闫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凤如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裳冤枉!”凤如裳却一把拽出闫御的衣服,大喊道,“求王爷明鉴,若是如裳真的想害王妃,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啊!如裳再蠢,也不会蠢到在如裳自己带的特产里下毒,而且还让王妃晕倒在扶宁轩啊!”
“大夫不是说了吗?这特产里只是含有少量落回,而落回又是慢.性.毒.药,你肯定想让王妃每日吃一点特产,然后慢慢中毒,谁知王妃身子弱,平日里吃东西很讲究,今日只是吃了一点,便晕倒在地了。”芳杏冷哼一声道。
“不……不是的……如裳没有……”
“凤姑娘不必慌张,你若是真没有,本王也不会冤枉了你。”闫御冷笑一声,对莲心说,“莲心,你带几个人去扶宁轩好好搜搜,看看凤姑娘的住所,究竟有没有落回。”
“是,王爷。”
听到闫御的话,凤如裳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爷,王妃一直在喊您呢。”就在这时,留在孙绾心身边照顾的秋儿出来对闫御说了一句。
闫御歪头看了凤如裳一眼,冷漠道:“凤姑娘先回扶宁轩等着吧,等莲心搜完了,自然能还凤姑娘一个清白。”
说罢,他便甩了甩袖口,转身走进了内阁。
此刻的内阁里,孙绾心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巴里一直喃喃的喊着闫御的名字。
“王爷……王爷……”
“本王在。”闫御皱了皱眉,在孙绾心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她满头虚汗、眉头紧皱的样子,他轻叹了口气,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王爷……不要走……不要离开臣妾……”
孙绾心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里,忽然满脸惊恐的喊着闫御,她猛然一抬手,便死死拽住了闫御的手。
闫御捏住手帕的手轻轻一颤,只能轻叹了口气,任由她握着。
“王妃莫怕,本王一直都在。”他的声音,竟然不自觉的放柔了不少。
孙绾心似乎真的听见了他的话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但她一直紧握着闫御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闫御伸手另一只手,轻轻划过她柳叶般的弯眉,落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
心儿,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他苦涩一笑,陷入了回忆里。
三年前,沥王和孙家大小姐的婚事,也是轰动明洛,盛大隆重。
其实在闫御年幼时,也曾见过这位孙家大小姐,但他母妃管得严,他不能如闫宴般自由自在,所以他与孙绾心,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
可那一面,他对孙绾心的印象,着实不错。
那一年孙绾心十一岁,穿了一身桃花色的衣裳,她站在尚书府的花园里,朝他笑的样子,仿佛让花园里所有的花都失了颜色。
所以当他母妃和他说起尚书府的婚事时,他没有拒绝。
新婚那日,整个沥王府,更是欢天喜地、一片热闹。
可他进入兰萃轩看见他的新娘时,他的新娘脸上没有丝毫喜色。
他记得那晚,孙绾心跪在兰萃轩的地板上,求他先不要同房,她说她会安分守己,做好他的沥王妃,但她的心里,还住着别人,她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和他在一起。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王妃同他的五弟,早就暗生情愫了。
而他,才是拆散了他们姻缘的人。
想到这里,闫御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以三年后归来,孙绾心的改变,让他挺诧异的。
他曾经真的想过放孙绾心和闫宴离开,他永远也忘不了新婚之夜孙绾心那个伤心欲绝的眼神,他想着,若是她能幸福,走就走了。
反正他戎马一生,对待情爱,早就看淡了。
可她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