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德眼也不眨:“遇到合适的人,当然应该尽快定下来。再说了,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没必要想这种问题。”
克莉丝突然意识到,好像这个时代没有特别明确的谈恋爱概念,男女来往试探基本上都是奔着结婚去相处的。
……但是她暂时还没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也就是说,婚事这方面,她得拖着爱德蒙了。
“如果两个人已经说开了心意,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走进婚姻,私下里还是会在一起,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情都会做,这种日子你能忍受多久?”
哈洛德:“这不就是情|妇吗。”
克莉丝表情古怪,“是吗。”
“和忍受没什么关系,”谈到这种话题,哈洛德恢复本性,自己似乎经验丰富吹起牛来,“你放心吧,情人嘛,如果不图钱,就是图你这个人,能不能结婚不是重点,只要你愿意经常去她被窝里交‘房租’,就能一直住在她心里。”
他像是两个人以往胡侃一样说完,朋友却不但没有调侃回来,反而一脸认真面露恍然。
哈洛德直觉哪里不对,结果朋友已经向他告辞,上了马车。
……不过都担心情|妇能“忍受”这种日子多久,克里斯这么有责任心,对方说不定是年纪大了,所以应该是在说法国那位夫人吧,他这么建议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两天后,《泰晤士报》抢先公布了已开票席位的名单。
哈洛德过去从来不关注这些,他自己订的刊物都是赛马和时尚相关,只能看家里的报纸。
从管家那里得知报纸都在饭厅的桌子上,哈洛德循过去,翻出《泰晤士报》,一眼就找到了朋友的名字。
那一版圈出了不少名字,“克里斯蒂安班纳特”是其中之一,看来他大哥早就看过这张报纸,已经出门了,连手套都被落在一边壁炉上,显然走的时候很慌乱。
好友的选票在整个德比郡选区一骑绝尘,哈洛德看了下数字,远超之前克里斯告诉自己的估算。
哈洛德自己看不懂那些数据,就算现在收敛了玩闹心思,临时让他分析也不可能,只能沉下心以谦虚求学的态度看版面下的专家分析。
第一段记者按照惯例介绍了一下请到的专家,关于他任职和成就,大部分人在这一段都会跳过去,哈洛德却认真看了一遍,才转下一段。
专家的观点很明确,这是议会改|革后的第一次竞选活动,没有实际的数据可供统计,两派都忽视了自由民,尤其现在党派领袖多是贵族,大多思想保守,很少去工业城市,竞选思路还停留在过去,认为控制了农选民和工会就行。
结果这次投票非常鲜明体现出来,积少成多起来有多可怕。
哈洛德看到这里,脑子里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
——以后,国会就不仅是贵族的赛场了。
为了佐证自己的论点,这位教授还特意提到了克里斯,他的姐夫和老师可以提供的农选民按理说不会这么多,数据往届竞选都可查,经过对比就能发现,在附近几个工业城市,他靠演讲争取到了众多没有立场的自由民。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选举权,收入达到那条线的人有了这份多出来的权利,当然都愿意去投一投。他们没有太多立场,受先前轰轰烈烈的窗户税影响,觉得当前的执政党还不错,问过现在的党派是哪一个就无所谓投了。
目前还有十几个席位没有公布,但是克里斯所在党派已经拿到了超过半数的投票。
哈洛德有些不明白了。
就算是克里斯这派获胜,他大哥也早就猜到了,应该不会这么惊讶的,所以只会有别的原因。
昨晚他们说重心在爱尔兰上,似乎他哥笃定有一个人会赢,哈洛德干脆看向爱尔兰选区的名单,发现一个眼熟的名字,先是瞪大眼睛,接着用力咳嗽起来。
这不是他之前追求过的姑娘的父亲,克里斯和他无数次倒苦水的前上司吗!
不管部长他都已经是上议院的议员了,为什么会跑到爱尔兰选区竞选?!
看到不管部长的名字,克莉丝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管部长这么横插一杠,别说欧文和里德打的如意算盘没了,就连他们派的人都别想消停。
搅乱局势,让大家都来收拾烂摊子,反而能让人暂时凝聚团结起来。
这就是克莉丝给前上司的建议。
虽然他比她想象的还疯狂,直接亲自上阵,亲临一线搞事情。
克莉丝自己连议员都不是,力量和影响有限,派系间的斗争,她当然是没有参与权的,就算公开说话也不会有人搭理她。
老师对党争没有兴趣,一颗心挂在国家和欧洲这种大局问题上,愿意向解放法案施舍眼神还是因为担心内战拖累国家,克莉丝不觉得他会管自己做什么。
这一年里,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角色,所以克莉丝开始给元帅和上司他们提供情报,做一些助力和调控。
走到这一步,这盘棋能下成什么样,接下来就看天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已经辞了秘书工作,现在选票公布,后排议员肯定有她的座位……
没有值得操心的大事,在最终结果出来前,克莉丝决定好好享受这次难得的假期。
结果没过几天,国王让宫廷侍卫转述了去布赖顿的出发时间,并表示,让她在此之前伴驾去苏格兰爱丁堡。
“陛下希望您能陪他穿这个。”
侍卫递给她一包衣服。
克莉丝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太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