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吩咐道,又补充,“总之,记得挡住我的半边身子。”
克莉丝:“……”
所以照顾她的事业只是顺便。
再联想起为了显得他自己脸小,陛下在所有画像里总是像睡落枕了一样侧着头。
就像自拍时在前面的人显得脸更大,国王找她陪着穿裙子,是让她负责在“合照”时,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利用远近关系帮国王遮掩身材,顺便为他因为裙子所以无法遮掩的粗腿分散一下注意力。
国王陛下在这方面的执念相当深,她找不到确实不得已的理由,他肯定不会松口的。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把裙子的内衬缝上?”
爱德蒙艰难说。
克莉丝现在开始庆幸爱德蒙知道真相了,而且他还擅长缝纫制药。
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想过了,和裙子颜色比底裤太显眼,被风吹起来肯定会被发现,就算不被怀疑性别,也肯定有人拿不尊重传统来攻击我和陛下,那就上升到民族问题了。”
“里衬就不同了,缝上后并不明显,别人也没法往里看,说不定会以为是衣服自然的褶皱。虽然封闭起来会很麻烦,但是会面时间不长,结束就不用再穿裙子。所以你可以在仪式当天帮我缝好,之后我自己再拆掉。”
“这样,就算有风,也不一定会被人看到,如果没有被风吹起来,我就能平稳过关了。”
因为这副谨慎小心的模样,爱德蒙不由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轻叹一声。
“我会帮你的。”
结果等到爱丁堡当天,他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爱德蒙有自己的私人驿站,国王就更不用说了,全国的驿站邮车都是他的,现在要出巡,自然走最好的路,沿路顺畅通行,所以他们速度很快。
马车停下了修整时,有随侍过来敲窗提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目的地,爱德蒙才开始翻找出准备好的针线。
要调整得方便行动,又能足够自然,不被发现缝合痕迹,他只能在她穿着裙子时缝线。
将及膝的格子长裙轻轻往上推,黑灰色格子裙堆积着,掩住足够引人臆|想的部分,露出一部分匀称无暇。
里衬太过贴身,为了找清楚合适缝的位置,爱德蒙一再靠近,最后心一横,干脆将她拉到膝上,面朝自己坐好。
这时候她又是一路上那种男孩子气的微敞坐姿了。
套着两条长筒针织袜的修长垂下,黑色浅口小皮鞋分别悬在他的两侧,换好一整套格子呢衣的人为了平衡扶住他的肩,温度传递着他心里发烫起来,拿着针的手变得不太稳,明明在黑暗里都能精确操作,却花了好一会才穿好线。
“我要开始了。”
爱德蒙沉声嘱咐,“你千万不要动。”
她不敢看他,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针线在两个人之间穿梭时,手背会不经意蹭到内侧的细腻温热。
腿被手冰凉的温度瑟缩了一下,所有知觉在一瞬间被集中在了那里,克莉丝被蹭得因为痒意想笑出来,心里又为这种触碰不自在,羞赧想要合拢,担心被伤到,只能绷住不动,却还是下意识渐渐收敛。
被这番动作阻碍了缝线进度,爱德蒙不由说:“克莉丝,再打开一些。”
他们同时一愣,随即挨个涨红了脸。
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之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谁也不说话,任由他这辆只能容下两人的马车里空气变稀薄。
终于,他随手拿了为格子裙配备的那只皮质腰包,似乎自然放在自己身前遮掩狼狈,才低头继续。她也就当做没有看见,只是垂下眼帘,捏了披着的花格子呢毯。
除此之外,只有下唇轻抿,只有喉结滚动,衣料声和着心跳。
“缝好了。”
剪断线,他深吸一口气,干涩着嗓子说。
像是被允许从水里露头,克莉丝急忙要挣扎着上浮,结果因为这一会神经紧张有些腿软,一下没坐起来,又跌回去。
随即被用力抱住了。
是比上次午睡还要直接的感受。
克莉丝不能动弹,里衬被缝起来也给不了她更多安全感,除了自己只穿着一条中空裙子的念头外,脑中一片空白。
等到爱德蒙平复松开,替还晕乎乎的她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花呢夹克,慎重背上那个可以帮忙压住格子裙的腰包。
他克制而温柔说:“去陪国王说说话吧。”
克莉丝下意识照办,回过神时车队已经再次行进,而自己正坐在国王派头十足的马车里。
好像座位也没比刚刚坐的柔软多少。
他明明什么样的马车都能买到,也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乘客。
所以,爱德蒙其实是为了能够多一些接触机会,才故意买那么挤一辆车的吧。
“你的脸红得不太正常,没事吧,塞西尔?”
国王关心问。
克莉丝回神,答道:“我只是有点热,陛下,毕竟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呢绒还是厚了一点。”
国王身宽体胖,穿了红色的格子裙后变得更加显眼,一个人就坐一整排,她和一位已经相熟的宫廷侍从并排坐着还绰绰有余。
玛利亚夫人没在这里,她已经先去了布莱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