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林阅微刚跑到门口,大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愣了愣。
顾砚秋牵过她的手,下巴朝下点了点:“换鞋。”
林阅微快速换好了鞋:“你听见车的声音了?”
冉青青出现在门后,不能直视地说:“就你这个嗓子,全小区都听到了。”
林阅微摸了摸鼻子,哈哈道:“哪有,我是到了才喊的。”
冉青青一看地毯旁,自己的鞋也摆好了,不由欣慰地看了顾砚秋一眼。
一家三口齐聚,阿姨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拉长了嗓子吆喝:“吃饭啦。”
林阅微指着阿姨笑道:“还说我,明明阿姨声音最大,才是全小区都听到了。”
阿姨抬头看她们,茫然:“啊???”
三人齐声笑起来。
吃了饭,喝了点小酒,三人坐在沙发边,林阅微把从寺里重金求来的高僧开光过的东西给顾砚秋,都是玉质的,一尊观音像一尊佛像:“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观音是你爸爸的,佛像是你的。”
“有心了,谢……”在林阅微瞪过来的一眼中,顾砚秋把后一个谢字咽了回去,摸到属于顾槐的那尊观音像上,玉质通透,触手温润,里头仿佛流动着一团水流一般的光,眼睛微微一亮。
林阅微问:“你有没有看到里面有光?”
顾砚秋点头。
林阅微便一脸神奇:“是吧,我当时也看到了,还以为看错了。”
顾砚秋笑了笑,将佛像收回盒子里:“替我爸谢谢你。”
鉴于这个是替她爸爸谢的,林阅微没什么意见,把另一个盒子里的玉佛像取出来,两手捏着两头:“我给你戴上?”
“好。”顾砚秋扬起脖颈,往她身前凑了凑。
林阅微两只手绕到她颈后,却迟迟没动,顾砚秋垂眼疑惑看她,林阅微飞快地低头在她修长颈项上啾了一口,勾唇笑道:“没忍住。”
顾砚秋:“……”
她看向了林阅微的身后,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林阅微:“???”
冉青青:“啊!!!”
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耳边炸开,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耳朵跟聋了一般,都是嗡嗡嗡的回声,冉青青这一嗓子吼得她差点头晕眼花。
冉青青施施然坐了回去。
林阅微再也不敢造次了,乖乖给顾砚秋戴好了玉佛,垂下来正正好卡在透白的锁骨中央,竟分不清玉佛和她的皮肤哪个更亮。
林阅微抿了抿唇,再次跃跃欲试,冉青青吊起了嗓子,咿咿呀呀的,就等着再次雷霆一击。
林阅微想想还是算了,狮子吼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于是眯着眼睛笑了:“真好看。”
冉青青在一旁温声道:“玉养人的,戴上了就不要经常摘下来。”
顾砚秋:“我知道。”她摸了摸颈间坠着的玉佛,握在掌心。她摩挲了一会儿玉佛,突然想起一件事,“微微没有求吗?”
“我有啊。”林阅微从领口里拽出了一尊貔貅,笑出满口白牙,“招财的。”
顾砚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财迷。”
林阅微一手搂过顾砚秋,一手搂过来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冉青青,道:“不财迷不能行啊,赚钱养家,我现在要养老妈又要养老婆,家里的顶梁柱是那么好当的吗?”
看起来非常膨胀了。
冉青青幽幽道:“我跟你爸说过了,让他把公司股份转到我手上,我再让顾砚秋入主咱家的公司,当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你多大的脸说出你养家的话来?”
林阅微:“……”
顾砚秋忍了忍,没忍住,补刀道:“我家的公司也是我的。”
冉青青:“对。”
林阅微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十分戏精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站起来,蹬蹬蹬朝后退了三步,往后瞟了一眼,确定距离合适后,向后倒在了另一张沙发里:“啊,我的心好痛。”
顾砚秋要过去安慰她,冉青青拉住了她的袖子:“让她演。”
顾砚秋犹豫:“这样不好吧?”
冉青青摇头:“挺好的,正好锻炼一下她的演技,我们身为演员的家人,要时刻记着给她创造机会,提高她的演技。”
林阅微在沙发上翻滚着,要多“痛苦”有多“痛苦”,冉青青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来了一把瓜子,给顾砚秋匀了点,两人边嗑瓜子边指指点点地讨论起林阅微演技的好坏。
冉青青:“她不是心痛吗,我怎么看着像捂着胃?啧,胃和心脏离得有点远哈。”
顾砚秋:“大概是心痛引起了胃痛?”
冉青青:“饿了?”
顾砚秋:“刚吃完晚饭,不至于,我估计是消化不良。”
明明是捂着心脏的林阅微确认了下:“……”她的确是捂的心脏,这两个人是瞎了吗?还一本正经地就着错误的信息讨论。
冉青青把垃圾桶往顾砚秋那边踢了踢,道:“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眼泪啊?不是心痛吗?”
顾砚秋:“高级演技都是不流眼泪的吧?”
林阅微欣慰地想:顾砚秋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冉青青瞟她一眼:“去掉你的高级滤镜好吗?”
顾砚秋磕了粒瓜子,听响声听得出来不是很熟练,应该是不常吃这一类零食,笑道:“好吧,她应该是哭不出来?”
林阅微:“!!!”
冉青青哈哈大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顾砚秋约莫是有点害怕林阅微会秋后算账,往回找补,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其实这种要哭哭不出来的境界才是更难达到的吧。”
冉青青白她:“她是不是管你管得很严啊?”开玩笑的话都不敢说,“没事儿,我给你撑腰,她敢说你一句你看我不骂死她。”
顾砚秋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林阅微虽然骄纵了些,但不至于欺负她,何况现在脾气越来越温顺,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小事不重要。
顾砚秋顿了顿:“如果非要说‘欺负’的话,应该是我‘欺负’她吧。”有一回林阅微还哭了,她那样的人,哭起来还是很让人吃惊的,哪怕是那样的情境下,很……让人把持不住。
顾砚秋红了红耳朵,清清嗓子,抿住了唇。
冉青青听到她的话,立马大开了脑洞,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还有犁坏的地,这么一算来,顾砚秋作为那块被犁的“地”,也算是一种层面上的“欺负”了。
冉青青拍拍顾砚秋的肩膀,感激又怜爱地看着她:“你真善良。林阅微能娶到你,我们家能有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怎么突然就善良了?
顾砚秋懵了一瞬,自动转换后搭上了对方的脑电波,脸更红了:“阿姨客气了。”
冉青青:“你多……包容包容她,但也别太惯着她。”这种事情还是要可持续发展的,蹄髈虽然好,可凡吃的也是过犹不及。
顾砚秋再次误打误撞地自以为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不会的,我一般不惯着她。”有些事到了紧要关头,怎么能听林阅微的,听了等她恢复理智也会不高兴,她说不要就是要,说停就是不要停,顾砚秋是有前车之鉴的。
冉青青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你心软呢,她可会蹬鼻子上脸了。”
顾砚秋到这儿正式听不懂了,只是应着:“嗯,不会。”
林阅微一只手还捂着心口,两个人却已自顾自聊上了,仿佛聊的还是私密话题。
她作为洞悉两方想法的人,听到这番驴唇马嘴却奇异地继续下去了的对话,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林阅微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挥了挥:“你们俩还要不要看我演戏了啊?”
冉青青头也不抬:“你继续演,有没有有台词的,当背景音乐。”
她继续和顾砚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交流“经验”,虽然男女性别不同,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应该是共通的,她要倾囊相授。
顾砚秋的眼神终于显而易见地越来越迷茫。
冉青青面前冷不丁多了一道阴影,抬头看去,林阅微一只手握着顾砚秋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茶几上随便收了几下,把属于她的东西卷在怀里,声音低低地说:“妈,我们上楼去了。”
冉青青:“诶?”
她还没说完呢。
林阅微牵着顾砚秋往楼梯走,冉青青在后面喊了一声:“小顾,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林阅微进门以后,没急着往里走,把顾砚秋壁咚在门板上:“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顾砚秋不解地皱眉:“让我别心软,不要太纵容你?”她自言自语道,“我纵容你了吗?”
林阅微手作小扇子状,在她太阳穴一侧扇了扇。
顾砚秋:“你干什么?”
林阅微:“我妈成天没事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帮你把她说的话赶出去。”
顾砚秋笑了声,说:“我自己会忘记的。”
林阅微说:“那就好。”她放下手,“我先洗澡还是你先洗澡?”
顾砚秋说:“你先洗吧,我给顾飞泉打个电话,他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林阅微“哟”了一声,一边眉毛高高地吊了起来。
顾砚秋亲了她一下,眉眼弯弯:“去吧。”
林阅微乐滋滋地去了。
顾砚秋给顾飞泉拨了个电话,意料之外,没人接。打了第二次,依旧没人接,顾砚秋给他发了条消息,把林阅微带进房间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没事,就开始琢磨起冉青青说的那些看似正常却有点怪的话。
林阅微出来面对的就是顾砚秋若有所思看过来的目光。
林阅微被她看得一震:“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顾砚秋摇头,抱起事先准备好的睡衣进了浴室。
林阅微自己吹干了头发,把两只手亮出来,手指不说比顾砚秋长,反正是不短的,因为随时准备着指甲隔一天就修一次,圆润齐整。
事先约好了一二四六轮流来的,她究竟是怎么被顾砚秋压迫到现在的?
林阅微轻轻地“嘶”了一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她妈妈都误会了,索性就让误会成真吧,轮也轮到她了吧。
林阅微重新修了一次指甲,从床沿离开,站了起来。
站起来显得比较有气势。
有气势的林阅微在房间里如同巡逻兵似的巡逻起来,万一顾砚秋又跟以前那样先发制人怎么办?她现在明显占据上风,林阅微思考着对策。
顾砚秋擦着头发出来,浑身蒸腾着热气,肤色红润。
林阅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在她跟前站定。
顾砚秋疑惑地挑了挑眉。
林阅微:“今晚我上你。”
顾砚秋语气随意地“嗯”了声,看她一眼,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