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安抚她:“你先睡吧,我晚点就来。”
程归鸢小狗一样蹭了蹭她:“那我等你一起睡。”
屈雪松摇头,不赞同:“不行,你先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程归鸢不说话了,闹小情绪了。
得给她点事情做,屈雪松脑筋转了转,说:“我明天的戏只排到下午,你要不要以我们的名义请林阅微和顾总吃个饭。”
程归鸢眨眨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
“好。”她心情上扬。
屈雪松:“那我去书房了。”
“好。”程归鸢点头,然后盯着屈雪松看。
屈雪松会意,和她接了个吻,拿着剧本去了书房。
程归鸢靠在床沿回味了一下,给顾砚秋打电话。
通了。
程归鸢揶揄地问:“夜生活结束了?”
顾砚秋回答:“没有,微微去书房看剧本了,新戏快进组了。”
程归鸢一通乐。
顾砚秋奇怪:“你笑什么?”
程归鸢笑道:“笑我们同病相怜,我在屈雪松家里,她也去看剧本了。你说说,软玉温香在怀,她居然能毫不犹豫地跑去看剧本,神不神奇?”
顾砚秋说:“敬业。”
她夸屈雪松就等于夸程归鸢,程归鸢被她夸得心花怒放,提起正事:“屈雪松说,明天晚上我们俩请你们吃饭,有空吗?”
“明天周日,有空啊。”顾砚秋嘶了一声,“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林阅微,我记忆里她没有安排,但不能确定。”
“你去吧。”
程归鸢耐心等着,听见那边开门关门的声音,问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应该是把麦克风捂住了,心里啧了声,小气劲儿的。
两分钟后,顾砚秋给她答复:“有空,几点?”
程归鸢:“你等我去问问她。”
屈雪松正在和空气对戏,情绪已经投入进去了,程归鸢耳朵贴在门上,等里面安静下来才敲了敲门,传出一声“进”,程归鸢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进去一个脑袋:“顾砚秋问明天晚上几点,确切的时间。”
“六点半。”
“行。”
程归鸢把脑袋退了出去,如实转告。
顾砚秋答应了。
她习惯等林阅微一起睡觉,林阅微在工作她也工作,把笔记本搁在腿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近林家的科技公司要和国外的企业合作一个重要项目,那边负责人马上要过来考察,接下来顾砚秋都要把工作重心投进这个项目里,幸好程归鸢约的是明天,再过两天,她就不一定有空了。
国内外有时差,顾砚秋把耳机找了出来,和那边电话聊。
她还没结束,林阅微先结束剧本时间回来了,一进来就听见顾砚秋在讲德语,英文她听得懂,德语就……除了她第一次听顾砚秋讲德语,被她流利的口语震惊了的时候,问过顾砚秋我爱你怎么说,其他的一窍不通。
林阅微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一脸“我很乖”的样子,顾砚秋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那边听她语气突然上扬,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阅微只看见顾砚秋满脸笑容地说了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说工作。
等顾砚秋挂了电话,她蹭过来好奇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顾砚秋看她一眼,笑吟吟说:“说我家的猫突然抱住了我的脚。”
林阅微:“哦。”兴致就不怎么高了。
顾砚秋搂过她,在她脸上啾啾啾亲了好几下,林阅微绷不住笑,说:“你讨不讨厌?”
“讨厌,讨人喜欢百看不厌。”顾砚秋看着她说,“我刚是和人家说,我妻子冲我笑了一下。”
林阅微嘴角往上翘,反过来又替她操心:“你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你很不严肃啊?”
顾砚秋说:“不会啊,他也常常喂我狗粮,有时候他那边是早上,聊着聊着会说他今天早上给家人准备了什么早餐,他的老婆孩子吃得很开心。”
林阅微松口气:“那就好。”她有新的好奇,又问,“他听你这么说,是什么反应?”
顾砚秋懂装不懂,困惑道:“什么什么反应?”
林阅微清了清嗓子:“就是听你说我冲你笑了一下。”
顾砚秋拖长了音:“嗯……”
林阅微眨巴眼睛。
顾砚秋不卖关子了,说:“他说我们很恩爱,祝我们百年好合。”
林阅微满意了,往她怀里一钻,笑出声。
两人这么依偎在一起就很美好,顾砚秋把笔记本收了,往后靠了靠,让林阅微窝得更舒服一点,说:“微微,我接待完这个负责人,可能要去国外出差。”
“多久?”
“半个月吧。”
“我那时候已经进剧组了吧?”
“对,我就是和你说一声。”
“嗯。”
顾砚秋牵了林阅微的手,低头把玩她细长的手指,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和那个负责人还挺投缘的。我本来想着,要不趁这次出差的机会,带你去国外玩一趟,可惜时间对不上。”
“下次等我有时间,我们单独去。”
“嗯。”顾砚秋把第二声叹气咽了回去,她就是间歇性地稍微矫情一下,林阅微工作性质不同,她不能强逼着对方,也不能把意志凌驾于她之上,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尊重。
“不早了,睡觉吧。”顾砚秋关了灯。
晚上没折腾,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早晨一起出门跑步,顺便遛猫,薛定谔在家跟着顾砚秋住了一段时间,现在骨肉匀称,毛发雪白,出门回头率百分之三百,比它一双爸妈还要引人注目。
林阅微拒绝了第四个想撸猫的邻居的请求,把薛定谔抱在了怀里,顾砚秋见她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洒下,温暖柔和眉眼,抱着白猫的画面太过美好,摸出手机来,说:“我给你拍个照吧。”
林阅微说:“好啊。”
她面向镜头,熟练地露出笑容。
顾砚秋拍了几张,给林阅微看,林阅微说:“你发到我微-信上。”
回家以后,林阅微冲了个澡,把微-信消息点开,挑了一张,把背景全涂上马赛克,发了微博,配文:【美好的一天[图片]】
一刷新,前排评论就满了-
啊啊啊啊啊,神秘的猫咪又出现了,今天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他她的名字吗?-
绝美!崽崽和猫猫都是,原谅我们不知道它的名字-
是刚晨练结束吗?-
你们都在看猫,只有我看到微微手臂结实的肌肉线条吗?太性感了叭,妈妈在线变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随时随地都可以!
林阅微还是爸妈哥姐粉居多,那位“我可以”的粉丝被叉了出去。
某位苇草(林阅微粉丝名)看着这条“我可以”的评论陷入了沉思,再看看今天林阅微最新发的照片,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开了我收到的评论。
最新一条是一个id叫做“林阅微的粉丝o”回复她的:嘻嘻。
她顺着点开了对方的主页,林阅微的每一条微博这个名叫“林阅微的粉丝o”都会转发,偶尔会跟上一句很简单的彩虹屁,最近的都是一个画风。
【啊啊啊啊啊】
【土拨鼠尖叫】
【我老公真帅】
【我老公好美】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破音]】
【如果美貌可以建立城邦的话,我一定是你最忠诚的臣民】
【我可以1,我可以0,我可以为了微微不消停】
嗯……紧跟时代潮流。
原创很少。
这位粉丝选择了对方的原创微博,手往下飞快地滑了一下,看到一张猫的照片。昨天晚上她闲得无聊翻顾砚秋主页就见过,当时她只觉得好看,这是什么绝美布偶啊,留下了印象。
今天林阅微发了照片,她才发现这只布偶有点眼熟,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回了这条微博,把图存下来,接着详细地进行对比。
最后得出结论,这可能是同一只布偶。
该粉丝:“!!!”
顾砚秋和往常一样转发林阅微的微博,但是想不出彩虹屁,就评论了句老公,外加三个感叹号!!!
她收到一条私信。
【微言大义:你现实中认识林阅微?你是她的三次元朋友吗?】
顾砚秋皱了皱眉,把这个人的私信删了,没有理会。
过了会儿,她打开手机,又是这个人。
【微言大义:[图片]】
【微言大义:[图片]】
【微言大义:你看这两只猫,是同一只吧】
她还特意放大圈了一下,薛定谔耳朵上有一块很小的黑色部分。
顾砚秋知道自己是怎么露馅儿的了,但她没怎么慌,只对要不要删薛定谔的照片,陷入了思索。小号是不能给林阅微看的,这是她的秘密,尤其是那些羞耻的彩虹屁,还有骚话,顾砚秋耳根发热地想,她自己一个自娱自乐挺好的,给林阅微看了,形象就全崩了。
虽然她现在形象也没好到哪儿去,但……绝对不能给林阅微看到。
顾砚秋还是没将薛定谔那条微博删掉,一是不想欲盖弥彰落人口实,二是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个微博号记录了她从一开始“追星”到现在所有的历程,哪怕她很少记录自己的心情,但每一条微博都是爱情的证明,她一条都不想删。
顾砚秋把“微言大义”的私信都删了,去后台设置了不接收未关注人私信。
林阅微看她对着手机鼓捣,问:“你干什么呢?”
顾砚秋抿唇,一本正经地说:“工作上的事,我回复一下。”
林阅微啧啧有声,歪了歪头,说:“那你笑得那么荡漾?”
顾砚秋扬眉:“我荡漾了吗?”
“荡漾了。”
“那就荡漾了吧。”她面不改色地扯谎,“昨天晚上那个生意伙伴朝我撒狗粮,我得撒回去。”
林阅微看着她唱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然后卡住了,记不住歌词,唱不下去了,自己窝在沙发上闷声笑。
顾砚秋把微博退了,返回主界面,手机锁屏放到一边,抬手揉了把自己把自己逗得不亦乐乎的林阅微的发顶,再坐到她身边。
薛定谔看妈妈得到了宠幸,自己颠着腿,拱着脑袋过来也要摸摸抱抱,顾砚秋习惯性伸手,眼睛突然一眨不眨地盯住薛定谔耳朵上那一小块黑色,撇了下嘴,然后淡淡将手收了回来。
薛定谔:“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