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棋“”
宋熠打断他,护犊子似的“好了,不要和她争。”又使唤他“你去门口等我。”
袁少棋挥挥手,“你哄哄吧。”
关上门。
元音低着头,被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巴被迫抬起头。
说什么呢
哭吗还是说不舍得都好矫情哦。只是出门一周而已。
她默默的想着。
“想撒娇吗”他忽然问。见她没反应,开始鼓励“想撒娇就撒娇,老袁听不见。”
元音摇头,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不合适。
最终她没再说什么话。
宋熠本来是想晾她几分钟,等她先绷不住就会跑来装可爱装可怜,两人再温存一番,情感会更加浓烈。
没成想她竟生生忍住了。
气氛微微尴尬。
最终他吻她的唇,笑着叮咛“自己在家好好的。”
是他离开家的最后一句话。
元音又像个没人管的孩子了。
原谅是这样的说法。但她这段时间吃多了糖,硬生生地给扯了,总归不习惯。
彬彬也在等着两周后的手术,目前他的身体素质高了些,最重要的是情绪好很多。那天他悄悄地跟元音这个陌生的小姐姐吐露自己的心声后,爸爸妈妈便重视起来,认真地和孩子谈了谈。
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不是要代替谁。
而是要分享更多的爱。
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唯一的宝贝。
彬彬再看到元音,抱着她的脖子说“宋医生叔叔给我动完手术,我就可以去上学了。也去魔法城堡。”
元音开心“那好棒啊。可以带我去嘛”她故意问。
彬彬这下有些为难了,看向妈妈,询问是否可以带姐姐去。
妈妈笑着说“你想带就带。”
彬彬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孩子可真单纯。
小孩子十分期盼康复。
本来是害怕的,现在更想快点手术,快点好起来,认为自己做完手术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
其实他不知道,即使康复,身体素质和别人不一样,哪怕是寿命长度和别人也不对等。
小孩子问“宋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呀。”
元音想,她也很想他。
可是宋熠走的这几天,好像很忙,都没什么时间给她发短信打电话。白天没工夫,晚上也是,说个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
元音又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朋友。
日子一天一天数着过,她发现一个悲伤的事实,自己好像很依赖宋熠。在一起时不觉得,一旦分开两地,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心思又不能跟人说,怕被嘲笑。
直到那天休息,再次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春节闹得不愉快,元音也真没想去要抚养费,事件便平息下去了。
过了这一个月,奶奶通知她,自己住的房子可能会被卖掉,她和爷爷将会搬到开城,和元任之夫妇一起生活。
元音大吃一惊。
奶奶说“你爸爸他们想要换大点儿的房子,苦于手里没那么多钱。考虑到我们也老了,以后需要人照顾。你丁阿姨说的对,平时没什么,可病了,瘫了怎么办谁来照顾我们不还是得要仰仗儿女吗”
这一席话,说的元音哑口无言。
“所以我们准备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给他们凑首付。住在一起,由他们照顾。”
元音担心“丁阿姨真的会照顾你们吗”
“这是都是提前都说好了的问题,你爷爷不会让我们吃亏的。”奶奶早已把后路想好。
可是她不知道,电话这头的小孙女,心已经凉透。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以后找不到依靠了。
奶奶为难道“妹妹,你不会怪我们吧”老人家也叹气无奈,他们老了是不指望元音有能力给他们养老的,只能指望自己的儿子。尽管有退休金,国家养着,可谁不希望孩子承欢膝下呢
最后奶奶说,“之前你寄给我的钱都没花,都留给你作嫁妆,包括卖房子的钱,也有你的一部分。你丁阿姨答应了,房子钱大部分归他们,但是你爸爸要给的抚养费,会付给你。”
原来,他们早就一笔,一笔的,把这本烂账算清楚了。
于是两天后,元音的卡里多了四十万。
这是爷爷奶奶帮她争取的。
里面有元任之欠的抚养费,还有她之前孝敬老人的钱。卖房子的钱她一分没要。
爷爷奶奶,还有房子,归他们所有。
她,好像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人。
原来那么亲近的人,也是说走就走。
她坐在咖啡馆里,对面坐着元任之和丁建芳。
拟了协议,让她签字。
元任之假惺惺地说“换了大点儿房子,也给你留一间,经常来看看老人家。”
丁建芳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没多说。
元音果断的签了字,拿钱走人。
所有的失落汹涌而来。
她惨败地回到自己的房子,情绪在那一刹那就要崩溃。开门时小卓还挺意外的“怎么今天回来了”
元音实在没力气说话了,低声说句“对不起,”然后脱了鞋,关上自己的门。
把所有的嘈杂都关在门外。
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大哭起来。
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妈妈没了,家人没了,连家也没了。
妈妈走的时候,卖掉了母女二人生活了十年的房子给她留了一大笔钱,
临终给她安排了往后的生活。
奶奶帮她要回了抚养费,又不要她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说走就走。
一声招呼不打。
一个念想不留。
怎么可以这样给了她依赖,又把她扔掉。难道她是一只小猫还是小狗
她暴躁起来,人疯了一样,砸了自己房间的桌子,衣架,行李箱,霹雳啪啦小小的空间里一片狼藉。穿衣镜的碎片溅出来,满地都是,她光着脚踩上去,全是血,却一点都不疼。
小卓听到声音,在外面拍着门道“元宝,你怎么了”
“先开开门,说句话。”
“不要一个人闷着,有事跟我说。不要伤了自己,你说句话啊。”小卓都要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