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凌风现在对付她都有了经验,知道半梦半醒的时候就是她防范能力最为薄弱的时候,此时可以趁机诱供。
“依依”,他凑近看她的睫毛,用近似于催眠的声音问她,“你为什么要把绿苑的房子卖了啊?”
向韵依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也没怎么遮掩,顺从自己的心意答道:“凑钱还债啊……”
惠凌风一愣,“你欠了很多钱吗”不会是欠他的钱吧?她这么着急还他,是又想华清界限?
向韵依的答案让他吃了一惊,“银行的已经还完了,但是高利贷还很麻烦……”
“高利贷?你借了高利贷多少钱?”他有些着急地摇醒她。
向韵依烦了,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讨厌。”
惠凌风握住她软软的手,重新放回毯子里。
向韵依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是惠凌风以为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还嘲笑她迷糊得宛如小猪。
实际上她在挥开惠凌风的手时就已经清醒了,不愿意再回答下面的问题,所以才又装睡,希望惠凌风能把这篇揭过去。
装着装着,她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已经是睡衣了。
她带着一点起床气拉开窗帘,发现天已经黑了。
踢踏着鞋子松松垮垮地下楼,惠凌风正坐在餐桌前等她,脸上还带着笑。
囡囡正在他面前献宝,整个人活灵活现,像只圈不住的兔子。
这个谄媚的小猪精。
“你可真能睡,羞羞。”
或许是从来没这样松散过,向韵依自己也觉得太过颓废,连忙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要睡,是小宝宝要睡,我也没办法的呀。”
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个孕妇的全新设定,越来越习惯以一个准妈妈的口吻说话。
听她这样说,惠凌风脸上的应付小朋友的笑变成了真心实意的笑。
他笑得这样温暖,向韵依也情不自禁傻笑起来。
正忙着摆餐具的方婶见两人这个样子,忍不住悄悄到厨房碰碰李婶:“那对小情侣啊,腻歪死了。”
“我女儿说这种行为现在被称为‘撒狗粮’,我说啊,照我家先生和你家小姐的这个频率,咱这儿很快就能开个养狗场了。”李婶捂着嘴也笑起来。
方婶笑着笑着,就又开始叹气了,“也不知道向小姐什么时候离婚,总这样拖着也不是问题啊……”
“别人家的事,你操什么心呐,你就放心吧,有情人终成眷属,过程越曲折,结果就越美好。”
“但愿吧。”方婶戴上隔热手套,端着砂锅出去了。
向韵依发现,惠凌风吃饭的时候总是看她。
可能是她吃饭的姿态不够优雅?
她提着气坐直,小口小口地嚼着米饭,生怕自己不够淑女。
惠凌风见她小鸡啄米似地只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忍不住给她挟菜,“多吃一点,营养全面。”
囡囡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只好也给她挟了一遍。
向韵依有一点点觉得向韵致小朋友碍眼了,飞速地把惠凌风挟的东西全吃光,对他撒娇道:“我还要。”
没想到囡囡竟然有促进食欲的作用。
惠凌风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奖赏,又给占有欲爆棚的幼稚鬼挟菜。
于是向韵依今天就吃撑了。
惠凌风专门留下来陪她消食,并趁机接着问中午的那个问题。
“你欠了高利贷?”
向韵依的好心情全被他败光了,忍不住用鼻子出气:“是啊,怎么了?”
惠凌风还没开口,就又被她截了话:“不需要你你帮我还,也不用你过问。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个我自己能处理好,不用你操心。”
向韵依生怕自己的语气不够软和,还特意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握着他的手。
惠凌风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她“嗯嗯”地点头,一看就是敷衍。
惠凌风也不带她散步了,就地将她摁到椅子上,他蹲在她身前,手轻轻覆上她没见丝毫变化的小腹,这里面有个美好的意外,“告诉我,这里有什么?”
“食物残渣?”向韵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答道。
原本打算动之以情的惠凌风十分无语地移开手,重新站起来,“我是想说,孩子都有了,你别跟我客气。”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傻话,脸微微有些红。
“一孕傻三年,你现在的智力水平都这样了,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做决定,凡事先跟我商量,记得了吗?”
向韵依有些不高兴自己被低看,“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个智障?”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心里是小仙女啊,偏偏到她这里,总是丢人干蠢事,怪不得惠凌风老叫她“猪”。
她现在可不就是一只猪?
惠凌风笑而不语。
她才不是智障呢,只不过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不掩饰自己的天真和笨拙。
他没再继续纠结高利贷的问题,而是借着司机的名义将绿苑的那套旧房子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