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沿路追剿,只发现了被一剑穿心,奄奄一息的洛君良,以及他身边黯淡无光的月渡。
此后天下皆传,梵天剑宗大弟子洛君良为了妖女不惜杀尽仙门同道,与一假扮成灵阙医圣的男子里应外合,救走了傦魍妖女,却又不知为何重伤命悬一线,自此于梵音神山长眠不醒。傦魍妖女消逝于世间,不知所踪。
极北之地祸乱频发,骨遗城主宁岑夜野心勃勃,控制的妖邪势力蠢蠢欲动。仙门各派蓄力备战。
星阑涧,极光殿内。九鼎合围的中央,紫色光晕萦绕,托着一个沉睡的年轻男子。
面容严肃的星驰对身后的两人道:“先前妖女生乱,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星归为何独自一人先回了星阑涧?”
溶月惊讶道:“星归师兄不是收到了大师兄的逐风雁急信才事先返回的吗?”她看了看悬在阵法中的星归,面露疑惑,“为什么将他困在鼎阵之中?”
星驰皱了皱眉:“我并没有传任何信。星归回来时,判若两人,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我便将他放入这鼎阵,借以安灵休养。”
溶月道:“可逐风灵雁是我们星阑涧独有的灵器,必不会由他人伪造使用。当时星归师兄走得匆忙,我们没有细问,只怕收到大师兄的急信只是托辞而已。”
星驰点了点头,溶月疑惑道:“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被人所控,”星维幽幽道,“月师妹还记得瑞锦山庄的一切吗?那个操控魂魄的人之前一直藏在我们之中,定是星归发现了什么,才惨遭毒手。”
溶月道:“你是说云忘忧和骨遗城的人?”
“没错。”星维笃定道。
星驰背对着他们,嘴角动了动。转过身道:“万物相生相克,即是邪术控魂,自有解控引魂之法。自星归回来之后,我也想到了失魂这一层,便着力研究引魂之术,已有所成,过几日还需你们相助于我,唤醒星归。”
溶月松了口气,看了看手腕处的银钏,脸上略有悲伤神色:“星归师兄能醒过来便好。”星驰语气稍缓,拍了拍她和星维的肩道:“我们师兄妹几个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溶月和星维回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入夜,星辰暗淡,稀稀疏疏地点缀在天幕,偶有流星似火,飞掠过夜空。
极光殿周围紫气盘旋,殿宇的白色飞檐一角立着一个人影,周身黑衣溶于夜色,衣角猎猎,如同翻飞的黑翅。他从飞檐上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升腾的紫气中。
九鼎阵外,黑衣男子安静垂首,唯一露出的双眼,笑意里藏了几分狡诈。他慢慢地伸出双手,那些萦绕在鼎阵中的紫气悉数被吸入了掌中,阵法被轻而易举的破了。鼎阵中的星归跌落到了平地上,黑衣男子缓步走过去,宽袖掩映下的右手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他蹲下身去,用光亮的匕首拍了拍地上人沉睡中安宁祥和的脸,似是带着几分惋惜又痛快地叹了叹气。手起刀落,那刀刃却在没入星归脖子的前一刻突然崩裂成了几段,锋利的碎片划过黑衣人的面袍,一股深厚刚劲的灵力自背后袭来,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震退匍匐在地。他连忙以袖遮脸,转身欲逃。
极光殿外数道光芒飞升,迅速交汇融合,包裹了整个殿宇,殿门外站满了星阑涧的弟子。冷着脸走进来的星驰对黑衣人道:“你逃不掉了。星维。”
黑衣人闷声一笑,坦然地放下掩面的袖子:“师兄好手段。”
“我给过你机会,”星驰看了看那黑衣衬托下仍旧是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不愿相信地撇过了头。语气失望道,“你从前修习邪术,我和星归劝阻,你一直怀恨在心。星归失魂,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星阑涧,我便有所怀疑。你从来不是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性子,又几次三番说出反常的话语,不是为了掩饰自己是什么?”
星维不置可否,星驰指着地上沉睡的人道:“我不会什么引魂之法,只不过是稍加试探,没想到你害怕暴露自己,竟然对星归起了杀心。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你不惜利用残害同门?!”
“你说呢?我尊敬的师兄,”星维大笑道,“师兄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认为是我动的手,可见我在师兄眼里从来都是不入流的。在你们的心里,我又何曾是你们真正承认的同门师兄弟呢?”
星驰气道:“我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星维脸上的笑容凝固,“师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资卓越,毫不费力便可以得到师父的重视,轻而易举便可以平步青云。这世上还有一种人,生来卑微到泥土里,只有摸爬滚打,烂泥里扑腾才有勉强出头的那一日。可就算是千辛万苦熬到出头的那一天,世人依旧认为你骨头都比别人低贱!你说,这世道有什么公平可言?拼命努力挣来的怎么就比不上你们得天独厚的了?我就是不甘心!”
星驰道:“你为了你的不甘心便要以牺牲同门为代价吗?”
“我没想过伤害星阑涧的人,都是你们逼我的。任何挡我路的人只有死!”星维话音刚落,手中凝聚了邪气,扑向星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