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飞那句话让徐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从未公开承认过孟钦和与糯糯的关系,何况还是当着糯糯的面。
徐婉原本想装作没听见,哪知孟钦和反问刘玉飞“哪里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愉悦的。他似乎很乐于听到别人说糯糯像他,说着他还笑着看了一眼徐婉。
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态度让徐婉心里有些恼,眉头不自觉又皱紧了几分。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徐婉不想让糯糯和他再有多余的牵扯。
刘玉飞和花月楼的注意力还在孟钦和和糯糯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徐婉脸上细微的变化,继续道“鼻子最像,眼睛也像,远远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孟钦和眼角笑意渐浓,正想说什么,却被徐婉打断“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没有血亲的两个人还能生的这么相像,怪不得二少这么喜欢糯糯。”说着,徐婉走到孟钦和跟前,她微微张开手,意图显而易见。
糯糯刚才还在吃爱兰的醋,也想要妈妈抱。
孟钦和自然是舍不得放手的,可徐婉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态度十分强硬。
孟钦和眼中有稍纵即逝的诧异,她这样强烈的抵触是他没有料到的。
他垂下眸去,将糯糯交还到她手中。
这些年来,徐婉在交际场上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待人接物八面玲珑,对情绪的把控更是收放自如。她对着孟钦和还是一张冷脸,转过身去面向刘玉飞和花月楼他们的又是笑盈盈的一张脸了。
刘玉飞还没弄明白状况,还在问“没有血亲还可以这么像”
花月楼心细,已经察觉到了,将话题扯开,“缘分这个东西确实说不清,爱兰当初能遇到徐小姐,既是缘分也是她的福气。”
暮色渐渐沉下去,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孟钦和早已让厨房在小餐厅准备了晚餐。
糯糯坐在徐婉的右边,自己端着碗吃饭,从糯糯一岁多开始,徐婉就让糯糯自己吃饭。从一开始的米糊糊到后来的米饭,从来都不要徐婉喂。
桌上有一道菜是清蒸鲫鱼,刺多而细,糯糯低着头,自己用筷子将一根根鱼刺挑出来。
孟钦和应该是第一次见糯糯吃鱼,不知他是不是害怕糯糯被鱼刺噎着了,还是在看旁的什么,一直皱着眉头盯着糯糯看。徐婉倒不担心,糯糯从小就特特别喜欢吃鱼,小的时候徐婉手把手教她怎么挑鱼刺。这个家伙耳聪目明,挑鱼刺的水平堪称一流。
爱兰坐在徐婉的左手边,虽然和徐婉有好几年不见了,但还是十分亲近,有说不完的话。
爱兰告诉徐婉现在自己没有学钢琴了,但是有去上声乐课。她的好嗓子遗传了她的母亲,毕竟也是曾经名噪一时的花旦名伶。
不过徐婉也是才知道,花月楼和刘玉飞当初到了随州之后,是孟钦和派人安顿了他们。之后他们的日子过的不算多富足,靠着刘玉飞在外头干活挣钱,花月楼在家里做些女红补贴家用。但是他们都舍得给爱兰花钱,还送糯糯去女子小学念书。按照花月楼的话说,她既然将爱兰接到了身边,便不能让她过苦日子。
都是做母亲的,花月楼的心思徐婉怎么不懂。
让花月楼感动的是这么多年刘玉飞对她始终如初,即使他不是爱兰的生父,对待爱兰像亲生女儿一样。
对于花月楼来说,相比于那个抛弃她,让她和孩子分离两地的程师长,刘玉飞是个好得多的归宿。
花月楼还不知道徐婉即将要离开坤州,跟徐婉说之后他们准备留在坤州,以后可以和她常来往。
徐婉遗憾道“以后可能不行了,我就要离开坤州了。”
“一定要走吗”花月楼看着徐婉,不舍道。
一定要走吗
徐婉微笑着点点头。
正说着话,花月楼忽然紧皱眉头、低着头呕吐起来,徐婉和刘玉飞几乎同时站起身走过去。花月楼之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加上又碰着这水灾,免不了伤风感冒。
刘玉飞和爱兰十分着急,徐婉过去给花月楼递纸,孟钦和吩咐侍从官去请医生来。糯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皱着眉头也走过来了。
花月楼吐完缓了一阵,忽然笑了,半嗔半怒看着刘玉飞,说了句,“傻子。”说着,花月楼偏过头对爱兰笑着道“爱兰,你要当姐姐了。”
糯糯看着大家一会着急一会高兴的,好奇发生了什么,走过来问徐婉道“阿姨是不是病了为什么生病了大家还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