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看起来可还好?”
“挺好的,正待在一起玩儿呢。”
两人一边说,狐主一边执了狐主夫人的手,引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夫妻两人并肩而坐,狐主将近日狐官们送来的文书分给了狐主夫人,狐主夫人亦将她这里的书文带来了些,两人就一些比较关键的事情交流了想法,文书批得很快,一叠一叠厚厚地堆了起来。
待事情做到大半,狐主夫人忽然说道:“对了,夫君,我们今日收到一封涂山来的仙信。”
狐主停顿一瞬,意外地询问道:“涂山来的?”
“是。”
狐主问:“说了什么?”
狐主夫人将信从袖中取出,边递给狐主,边笑着回答道:“这封信是今日文殿的女狐官交给我的,我已经先一步打开看过了,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涂山女君觉得我们已有许多年没有碰面,今年正逢佳时,许是该见一面、聊一聊,只是具体细节,还要再商。”
说到这里,狐主夫人微微一顿,又笑眯眯欣悦地说:“说来,我们也的确已许久没有涂山的消息了。近几年涂山十分低调,都不大有人出山出世,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往,今年时日又好,的确应该与涂山仙主见上一面。”
狐主听到狐主夫人的话,愣了愣,方才亦有几分感慨地说道:“的确,与涂山仙主上一回见面,已经是近十九年前了吧?”
狐主夫人颔首:“可不是。”
山海之内各个仙境之主都时常更替,旧主禅位后通常改居九天、游历四方,亦或者是仍旧居住于旧仙境中帮忙,各式各样的都有,但唯有涂山因人口稀少,小狐要从石头里孵出、每一只小狐狸都分外珍贵,而仙主本身放不下仙境,将每一只小狐狸都视作自己的儿女,不舍离开,故涂山的仙主千年万年来都不曾换过。
涂山狐皆为女子,人数相当少,山头本身也不是很大,她们人人皆是白狐,素日里行事清雅内敛,不喜铺张,因此在广大的山海之内,关于涂山的信息也不是很多。但她们一山唯有与青丘交流较为密切,每隔十几、几十年总归要来往几回。
狐主夫人笑道:“我们与涂山虽然起源不同,但毕竟是同族,关系素来极好,这一回涂山仙主主动送信过来说,见是肯定要见的。只是不知,这回是我们专程去一趟涂山,还是邀涂山仙主过来小住呢?”
狐主思索片刻,转而问:“夫人以为如何?”
狐主夫人说:“涂山多年来不曾迎客,虽说我们都是狐族,彼此招待能够随意些,但也不知涂山仙主是作何想法。要不然,我们还是一尽地主之谊,邀涂山仙主和一些她钟爱的涂山弟子过来吧?”
“可。”
狐主甚是赞同狐主夫人的意见,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一同草拟了书文,特别将这份邀请与规划单独慎重地放置在一旁,等狐官过来时再送出去。
这时,狐主夫人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说:“说起来,我们上一回见面,也是劳涂山仙主专门过来的。那回并非是事先约定好的按照良辰佳时的会面来往,涂山仙主千里迢迢专门来一趟,还是为了庭儿呢。”
狐主夫人这么一说,狐主也跟着想起来了,清俊的脸上淡雅一笑,说:“可不是。”
山海之中难得有两处仙境仙主、仙境居民皆是同族的仙境,哪怕没有姻亲关系,也有种与旁人来得不同的亲近。故涂山在哪里都神秘得很,唯有与青丘时有联系,狐主与狐主夫人看上去也与涂山仙主很熟的样子。
当初闻庭出生,他便是青丘的少主、未来的狐主,储君安定,天下狐族都大为欣喜,涂山仙主也是听说了此时,特意来道贺的。那一日天空晴朗,远道而来的仙辇从空中一辆接一辆驶过,从四座偏山上空一一行过,才终于驶入青丘城,涂山仙主自己来了,还专程来了几大车贺礼,恭喜狐主与狐主夫人喜得储君。
“庭儿如今都这么大了,而且也已同眠儿定亲。”
狐主夫人感慨地笑言道。
她想了想,又说:“说来这也算是缘分,日后等我们退位了,庭儿和眠儿也要与涂山仙主接触相处的。这回涂山仙主过来,到时便让庭儿和眠儿他们两个,也一起过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