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桐桐包的饺子最终成了菜汤水, 到底还是把原戚生包的饺子也下锅。
晚上十点家里的欢声笑语才趋于平静。
应桐桐因为是是回来的兴奋劲也过去了, 乖乖洗澡上床准备睡觉。
睡觉时应桐桐才发现,是是脚底受伤了,比起粗糙的手,脚底皮开几近肉绽叫人心疼。
应桐桐伤心且大惊小怪,捧着是是的脚呼呼, 同时焦急呼唤爸爸:“爸爸你快过来看是是的脚——”
小孩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又不敢用手碰脚,只是小口小口吹风,以缓解疼痛。
然而对于应如是来说脚底如今没啥感觉, 顶多走路时还会酸胀。
瞧见大宝贝为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 应如是将大宝贝捞进怀里,捏一下她的小脸蛋。
“谢谢大宝贝关心我, 不过没多大事,就是走路走多走的,这两天少走点就好了。”
又补上, “小小伤。”
应桐桐眉眼依旧低垂,指着脚闷闷说:“……小小伤也是受伤。”
挣开是是的怀抱, 又来到脚边, 埋头看了看后应桐桐很坚定地说:“是是得吃药。”
原戚生来到门口,便是小孩叫大人吃药的场面。
应桐桐看见爸爸来,道清来龙去脉。
应桐桐认真的态度叫大人欣慰又温暖。最后原戚生去翻药膏, 先应付伤口。
东西拿来后应如是伸手要接过棉签、药膏亲自涂抹,原戚生没给她, 将梳妆台的凳子挪过来立在床边,坐下去,“我来吧。”男人的声线很温暖,带着包容。
应桐桐一旁点头,拉住应如是的手,“让爸爸来。”
猫猫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像是赞同。
应如是抬眸与原戚生对视,男人的眸子里没有退让。
再说就是矫情,应如是伸脚搁到男人大腿上,棉质睡衣底下的肌肤干燥却温暖。
原戚生正要捏着女人的脚上药,突然大脚撤回。
应如是道:“别在卧室里涂,味道重。”熏得卧室一股子药味。
她扭头对大宝贝说:“我和爸爸去外面涂,你先睡觉。”快十一点了,大宝贝从来没这么晚睡过。
俯身在大宝贝额头上烙吻,“早睡早起好宝宝。”
本来应桐桐要跟着看着是是涂完,然而应如是最后一句逼退了她。
而且应如是再次强调,“大宝贝这没什么,还没有摔跤疼呐。”
应桐桐不再纠缠,只是在应如是要下床和原戚生出去涂药时,小孩喊:“爸爸你抱是是可以吗?”
“是是要少走路。”黑眸澄清,应桐桐心思纯洁如是道。
原戚生很少拒绝应桐桐的请求,更是从未拒绝过应桐桐的合理请求。
男人犹如悬崖边上沉默的雄鹰,当山谷间卷起风,时机恰当时,张开羽翼。
阔大的阴影将应如是笼罩其中,他问:“可以吗?”
应如是听到来自头顶的询问。
可以个鬼老头,小孩子的话也当听,她又不是豌豆公主。
应如是在大宝贝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睨了原戚生一眼,穿鞋自个站起来。
“爸爸——”应桐桐仰脸再次呼唤爸爸。
爸爸那么高,抱抱是是没问题的。
应如是瞅着大宝贝要不是瞧自己太小,得亲自抱她的神情,叹气,冲原戚生张开手,“背我。”
原戚生来到应如是身前蹲下。
看着爸爸蹲在是是面前应桐桐放心了,小嘴不忘道:“我乖乖睡觉咯。”
老实躺在床上,拉好小被子,闭上眼睛。
应如是轻笑,趴到原戚生背上,男人的背宽阔,双脚扎根地面,轻松背着她直立。
她的膝盖窝下是他的胳膊,胳膊结实有力。
应如是是不习惯被抱才选择背的,她独立自主惯了,公主抱、跨抱身前等都叫她别扭。
却没想到背更别扭。
胸挤压在男人背上,睡衣里用来遮点没有承力作用的胸垫宛如无物。
她下意识挺直腰,双手扶着原戚生的肩膀要后靠拉开空间。
下一秒腰被男人托住,“别动。”应如是的动作让原戚生以为她要掉。
应如是没法说清原因,只得道:“嗯,快走。”拍了一下原戚生的肩,像是骑马。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是故不知道男人脸微红。
原戚生没有直接走出卧室,“我拿药。”
“哦,递给我。”她应该拿着再上背的。
原戚生弯下身子拿药膏和棉签,应如是懂事,膝盖窝底下的胳膊微离开时自主夹住男人侧腰。
打有记忆起就没被人背过,男人头颅低下时应如是趁机扫视四周,有种补全童年的感觉。
两次人生两个爸爸养孩子都跟养宠物似的,有兴趣就搭理,没兴趣就找不到人。
如果原戚生没有出现,大宝贝的童年经历大抵和她童年差不多,父亲一职总是缺席的。
应如是看了眼大宝贝,呼吸并不平稳,显然还要等会才能入睡。
原戚生拿到药后立直身体,胳膊去勾应如是膝盖窝,药拿在手里没有递给应如是。
两人出卧室。
应桐桐在床上睁开眼,抱过猫猫,黑溜溜大眼睛充满孩童智慧。
小手给猫猫顺毛,猫肚子传来“呼噜呼噜”响声。
应桐桐笑,不顺毛改抓抓毛,猫肚子依旧“呼噜呼噜”,甚至四肢朝天打开,翻开嫩肚皮。
而屋外。
应如是趴在原戚生背上,鼻尖不可避免吸入对方洗发水味道,若说女生用的洗发水是有香气向四周飘逸的,男生用的洗发水则是好闻却踏实内敛的,不凑近根本闻不到。
“原先生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应如是突然问,她知道她不说话,要是没事情,男人不会主动开口的。
原戚生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凯斯。”
应如是没听过,准确来说所有男士用的物品她都不了解。
原戚生说完后又不做声了,应如是暗道:闷葫芦。
郭淼鑫前辈都懂得有女士在的时候要主动活跃气氛,偏她眼前的木桩子沉默寡言,连合法配偶都不搭理。
应如是有点任性,有点气,欺负老实人,“没有我你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原戚生这会已经走到沙发前,背对沙发将应如是放下,又转身面朝女人蹲下来,药膏和棉签放在应如是身旁。
他握着她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不急不慢回答问题,“嗯。”
一点也不心虚。
答得应如是牙痒痒,好像她捡了劣质股一样,说话有点口不遮掩了,“你不会一个异性好友都没有吧?”
“没有。”女同事倒是有,异性好友却没有。
原戚生这答案要是放在其他女生对象嘴里答出,绝大部分是正确答案,能收获一个亲亲抱抱。
可惜此刻情景不一样。
应如是鼓掌微讽,“原先生你以前凭实力单身。”撇嘴。
因为是睡前,女人头发披散,发丝微遮住脸庞,本就二十出头,这下脸看上去变小,年纪也跟着变小了,像是高中生又仿佛刚刚步入大学的新生。
原戚生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埋头手持棉签挤药给应如是上药。
卧室内是暖光,当时也没近瞧,脚底的情形远不如此刻厅堂下白光清晰,原戚生终于明白小孩的焦急从何而来。
与足背白嫩皮肤相比,足底如同遭到虐待。
男人的脸微阴沉,边上药边问:“回来时怎么不说?”
偏等了这么久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