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轮圆月熠熠生辉,清幽的月光照拂在斗拱飞檐上,树影摇曳,长廊旋盘,在夜幕中隐约只见棱角分明的轮廓。
呼呼的风声吹响着衣角,一道翩然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黑夜里,隐隐打破了这里的静穆。
在长廊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一水榭建在高台之上,檐牙高啄,月光笼罩在水榭,仿佛披了一层薄而轻盈的纱衣,如仙境般缱绻朦胧。
见楼阁一处有亮光透出,原本那飞跃的身影停住脚步,落下地面,似要上前一探究竟。
在月光的照拂下,依稀可见来人是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俊朗男子。
真要说起来,长着胡子的男子并不稀奇,但若说这男子的胡子能长得和他的眉毛一样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神奇的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有一双长得和眉毛大小长短一致的胡子了。
而且,江湖之上,还有着这样一个传言,即使陆小凤不管闲事,还是有麻烦找上他。
显然,这次他也是陷进一场麻烦中。
凉风拂来,天边乌云微动,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轩窗泄入房内,桌上的檀香飘着隐约的青烟。
在陆小风向阁楼亮着烛光的房门走近时,似是有所感知,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
“哐当”一声,房门像是被劲风猛地吹开,两截雪白的绫罗长袖从中飞掠而出,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凌厉之势袭来。
还未等他靠近房门,便见这突来的攻势朝自己袭来,陆小凤微愣过后,平地跃起,凌空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方才那一击,只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一道白影不经意间已掠到他身边,出手如电,瞬息之间便点住了他的穴道。
被定住身形的陆小凤当下有些错愕,虽说是他大意轻敌所致,但来人身法之快,武功之高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当今武林,他也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如此之快的身法,一个自然是西门吹雪,而另一个...
很快,陆小凤便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美人,而且还是一个绝顶的美人。
不过双十之龄,穿得是明珠和蓝田暖玉装扮点缀,极为华丽的白色宫服。
肌肤胜雪,面若冰霜,是一个犹如莹玉塑成般的美人。
她的脸出尘绝色,冷艳无双,有着一种摄人的魔力,浑身上下都是充斥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尊贵高傲,而这种高傲与尊贵恰恰是最吸引男人的。只是,瞧着女子的面容和身上清冷的气息,陆小凤觉得她和某个人有着几分相似,心中多了几分考量。
“在下并无意冒犯姑娘,还望姑娘手下留情。”一开始,陆小凤便察觉到女子并未对他动杀念,不然不会只点了他的穴道,好在她没点他的哑穴,让他至少能够开口说话。
“你不是这个岛的人,说,你来这有何目的?”微蹙秀眉,女子冷然地看着陆小凤,她的语声十分淡漠无情,有一种慑人的威严,脸上的神情更显出她一向是唯我独尊。
凭着多年流转花丛的经验,红颜遍天下的陆小凤知晓面前的女人属于最不好惹的一类,所以也难得收起一贯在女人面前的散漫,没耍嘴皮子功夫,如实道出来历,“在下陆小凤,远游途中遇到海难,醒来便已在这岛上,此番前来不过是打探出路。”
说来也是倒霉,他不过是要去游玩,不料突遭海难,被卷入海中荒岛。
更要命的是,岛上鬼魅魎魑、高手如林,哪怕随便拎出一个不起眼的人,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而这次他误打误撞闯进这里,可以说是踢到铁板了。
毕竟,在他一贯的认知中,女人不好惹,更何况还是一个武功绝顶的女人。
自身强行冲破穴道还需一点时间,而陆小凤此刻却感受到了从女子身上透出的冰冷渗人的杀意,为此不得想个法子拖延点时间,不然他的小命可真得要交代在这里。
流云长袖,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相似的清冷气质,这些让陆小凤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而在这危急关头,不得不去赌一把。
“姑娘,我还有一番话未说,等我说完你还决定要杀我,到那时动手也不迟。”
见女子意有所动,陆小凤接着说道:“姑娘是否就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那有如何?”听到陆小凤如此轻易就道出她的身份,邀月面上微讶。
陆小凤缓缓一笑,接着又道,“那姑娘想必就是怜星的姐姐了。”
“你怎么知道怜星?”原本毫无起伏冷漠的语声此刻带着一丝急切,邀月一改之前的淡漠冷然。
在她想来陆小凤并不只是认识怜星那么简单,顾不得多想,此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就只是妹妹怜星的下落。
自怜星失踪已过去一年之久,她倾尽移花宫之力也没找到怜星的下落,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如此,她派去找寻怜星的婢女花月奴,爱上了江湖中人江枫。江枫早先已有婚约,花月奴违背宫规,与江枫私定终身,两人珠胎暗结,并欲结为夫妻。
成亲之日,邀月前去江府,欲杀了江枫将月奴带回移花宫处置时,却和早已守候在江府的燕南天交上了手。
燕南天是江枫的结拜大哥,江枫有性命之忧,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燕南天被江湖人誉为“天下第一神剑”,武功不亚于她,两人堪堪打了平手,而且也都负了伤。
躲在暗处的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见邀月受了伤,纷纷出来围攻她。
移花宫拥有天下第一掌法移花接玉,更有能与武道佛禅嫁衣神功相抗的最高内家正宗绝顶心法明玉功,凭此两样绝学移花宫得以独步天下。江湖中人畏惧移花宫的同时也在垂涎着宫中的武功秘籍。
而且,众人已从花月奴口中得知移花宫的二宫主已失踪多时,没了她,移花宫便少了一大威胁,加上邀月已负了伤,武林各大门派纷纷联合起来,打着为武林除害的旗号,围攻邀月,实则想要活捉她逼问出移花宫的武功秘籍。
在各大门派的围攻下,邀月不慎遭到毒门的暗算,中了毒器。所幸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豁然贯通练成明玉功第九层极峰,将追杀她的人全数格杀。
为了防止城中还有埋伏,邀月没有回城疗伤,而是走到山崖下的树林,最后因毒发体力不支昏倒在那。
等邀月再次醒来,自己就已经在这座岛上,而救她的人正是这座岛的主人。
如今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今晚没遇到陆小凤知晓了怜星的下落,邀月也打算离开这座岛了。
“怜星现在在哪?”看着陆小凤,邀月冷声问道。
像是没听出邀月话语里的威胁意味,陆小凤嘴角弯起一轻微的弧度,散漫一笑,“要想知道怜星在哪,姑娘不妨先将我的穴道解开。”
话音刚落,被那雪白长袖一打,陆小凤便觉身上的穴道被解开,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
在陆小凤跟邀月说起怜星的事时,隐蔽在岛中一处某人也知晓他已经到了此处。
华丽的大厅内,魅惑的乐音如流水般汩汩不绝,一群身着薄纱,面容艳丽无比的女子以中央那身着红衣,舞步摄魂的女子为中心在翩翩起舞,她们个个身姿妖娆,舞步轻盈。待目光转向上座的华服男子时,眸中秋水潋滟,暗波流盼,媚惑撩人。
男子低垂着眼脸,摇着手中的酒杯,深暗的眸子宛如黑洞,深不见底,让人猜想不出任何心思。
听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不断向这边靠近,男子摆手,舞乐声骤停,舞姬并排退了出去。
修长骨感的手执着白玉杯,男子有些慵懒地倚靠在漆金雕龙宝座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人,薄唇缓缓弯起,“这么说,她已经见到陆小凤了。”
“是,是的。”底下跪着人迫于男子身上的威压,小心翼翼的应道,隔了一会也没听男子再说话,额上渐渐渗出冷汗。
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才听得座上的男子开口让他退下,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殊不知在他转身离开时,华服男子手里拿着的白玉杯已碎成了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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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陆小凤与邀月一同到了海边,那里停了一艘大船。据那船主所说,这艘船是岛中主人特意安排送他们回去的。
岛上存在众多谜团,如此轻易的就能离开,陆小凤心中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在上船时,跟在邀月身后,陆小凤敏锐地闻出邀月身上的味道与昨晚所见的她并不一样。
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的味道,昨夜他见到的邀月,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缕缕甜香,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而不是现在所闻的淡淡的冷梅香。
船行途中,陆小凤多番试探,最后证实与他一起离岛的并非邀月本人。
两人不可避免的交上了手,而就在陆小凤擒获对方打算逼问其乔装易容成邀月的目的时,那人却服毒自尽了。
陆小凤深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而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赶回江南搬救兵。
……
岛上,地下一处的密室里。
邀月睁开眼,发现自己此刻在处在一个昏暗的石室里,双手被铁链拷着。浑身乏力,筋骨酸软,甚至无法运起一丝的内力。
轰隆一声门开启了,借着亮光,邀月看清了来人,正是当初救她,如今又将她囚禁这里的人。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愉悦,似乎单纯地只为邀月的醒来而欣喜,仿佛将她囚禁在这里的人并非是他。
“为什么”一双无波清眸漠然地目视着眼前之人,邀月冷声质问。
看着邀月即使被囚,也依旧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丝毫不见狼狈,宫九唇角微微勾起,幽深狭长的凤目尽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有着一点的柔意,但是更多的却是风雨欲来时的阴沉诡异。
“只是不想让你离开罢了。”他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缓缓轻笑道。
“留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我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告诉任何人理由,同样,我要走也从未有人敢拦我。”冷然的话语,言语淡淡,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人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
看着宫九,邀月眸中杀意陡起,若非因他救过她,并未对他多设心防,她又怎会着了他的道而被困住。
察觉到邀月的杀气,宫九抿唇一笑,他忽而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颈窝,唇瓣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发丝,放肆又暧昧的在她耳边低喃,“若我偏要拦你,你会杀了我吗?”
鼻端满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萦绕,宫九唇角微勾,伸手拨开邀月垂在胸前的发丝,微凉的手指轻轻磨蹭着她柔嫩的脸颊,然后往下,顺着她纤细白皙的玉颈,直达到锁骨间。
“宫九,你敢再碰我,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指腹上的薄茧磨挲柔嫩的肌肤引起阵阵颤栗,从未遭受此等轻薄和羞辱的邀月怒不可揭,眸中杀意充盈,厉声斥道。
宫九陡然笑出了声,下巴靠在邀月的颈窝,头微微侧着,嘴唇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精致的耳垂,“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他的声音邪肆魅惑,显然并未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不仅如此,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越发的大胆,肆无忌惮。
手指在肩膀上游移,进而撩开了她那白色的外衣,雪白滑腻的香肩顿时暴露在眼前。
“你真美。”带着点点暧昧的沙哑,宫九轻声笑道,随即薄唇落在了邀月的肩上,轻咬了一口。
一阵微疼传来,邀月双手紧攥脸色冰冷至极,带着肃杀的愤怒,那双眼眸也犹如寒冰凝聚而成,迸出瘆人的寒光。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你想离开是为了她对吗?那么,我将她带到这里,你就可以不用离开了。”宫九忽而笑道。
“你敢!”锢着手腕的铁链疯狂的抖动着,带着沉闷的声响,邀月的身上瞬间迸出冰冷彻骨的寒意,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透明,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看来就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于邀月而言,怜星不仅是她的妹妹,更是她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虽不知宫九下了什么药,让她内力暂失,但如今的她已炼成明玉功九层极峰,即使内力被人尽数吸走,只要运转心法,一段时间后功力就会回复到巅峰状态。
明玉功乃最高内家正宗绝顶心法,神功威力玄妙而且亦可不老长春。移花宫历代宫主皆修炼明玉功。明玉功共分九层,只要能使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若能使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若练到九层极峰,运行时肌肤透明如玉,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故而运功不仅不需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达到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在宫九背身离开之际,内力源源不断的在邀月体内复苏,“咔擦”一声,铁链被震碎,刹那间,从邀月身上散出的强大的气劲带起一阵烈风,笼罩了整个石室。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地上一截截铁链碎片悬空而起,朝着宫九周身飞袭过去。
转身看向邀月,宫九薄唇微勾,眼底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甚至隐隐带有几许嗜血的兴奋。他恍若无事般立在原地,既不出手也不躲闪,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股攻击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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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朦胧的暮色里,百花楼依旧鲜花满楼,平和而宁静。
手中提着洒水壶,和往常一样,花满楼在小楼里细心侍弄着二楼外栏边种植的花草。
晶莹的水珠从花面上缓缓滴落下来,混入了泥土中。轻抚着面前小楼花架上刚刚盛开的鲜花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沁人的花香,花满楼嘴角噙着笑意,面色温柔平和。
“花满楼——”就在花满楼将最后一盆花摆放回原处放好时,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喊声,一道身影凌空闪过,从敞开的窗口落了进来,打破了小楼的宁静。
转身看着来人,花满楼浅笑:“陆小凤。”他的面色依旧从容柔和,似乎对陆小凤每次来都不走正门,而翻窗进来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
下船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连日的奔波让陆小凤比平日看来多了些许的狼狈。
自顾自的在凳子上坐下,陆小凤拿起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花满楼,还好你们还留在百花楼,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你们。”
三个月前,铁鞋大盗假扮宋神医混入花满楼父亲花如令的寿宴中欲盗取翰海玉佛,并将众人逼进密室。被陆小凤揭开真实身份后,铁鞋扔出了一枚霹雳弹,迅速的跃进密室的最深处触发了机关,让铁闸落下来,将众人隔在了外面。不曾想花满楼在铁闸落下前也已跃进。当铁鞋意识到在他身旁站着一个人,花满楼已拔长剑直指于他。铁鞋的面具被剑锋划落,当真实面目曝露,铁鞋狂笑后唤出女儿孔雀王妃,孔雀王妃随即挟持怜星出现在众人眼前。怜星因想在成亲前复明花满楼的双眼而强行突破明玉功第九重受伤昏迷在房中,却被铁鞋等人掳走,铁鞋掏出墨玉梅花令缓缓道出怜星的真实身份,眼底尽是对移花宫至高武功心法的疯狂贪婪。
花满楼欲救怜星,铁鞋提出让他自废武功便可不杀她。明知是个陷阱,在众人阻止下,花满楼还是甘愿自废了武功,当他呕出鲜血,撑着剑半跪在地上,铁鞋想要一掌取花满楼性命以绝后患时,他的穴道被人扣住,一股可怕寒意直透心底,身体凝结成冰,慢慢丧失了生机。
铁鞋死后,怜星急忙扶住花满楼,并运动为他疗伤。当看到花满楼受伤,怜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揪心和愤怒,情急之下突破了明玉功第九重。练至明玉功第九层不仅能冠绝天下,同样也有脱胎换骨之能,怜星的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周身也笼罩着一层明玉般莹润的光泽。在她全力运功的情况下,花满楼的功力不仅恢复还更上一层。而当花满楼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能看见了,这一变化让众人惊喜不已。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花满楼和怜星如期拜堂成了亲。
而在这以后的不到一个月,江湖发生了一件大事。移花宫大宫主邀月失踪,生死不明。
早先,陆小凤便听花满楼说过他和怜星要四处寻找邀月。
距离花满楼和怜星成亲已经过了三个月之久,他们也去过了好几个地方。
从岛上回来,陆小凤对花满楼和怜星现在是否会在百花楼也是不太确定,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而来,所幸他在这方面的运气向来不错,没白跑一趟。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花满楼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坐下笑问道。
“我来当然是有要紧的事了。”陆小凤如平日般潇洒随性地笑道。
“对了,怜星呢,怎么没看到她?”在屋内四下看了一遍,并未见到怜星,陆小凤想着这次前来的目的,便向花满楼问起了怜星。
“星儿她刚刚睡下。”
见陆小凤面露不解,花满楼笑着解释了一句:“有孕之人,难免困乏嗜睡些。”
“等等,有孕?你是说怜星已经怀了身孕了?”闻言,陆小凤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错。”唇边弯起一抹笑意,花满楼面色温和的点头笑道。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新长出来的两撇胡子,陆小凤渐渐从方才的震撼缓过神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怜星和花满楼不过刚成婚三个月便怀了孩子,着实有够快的。但不管怎样,这确实称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也难怪他们会回来百花楼。
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陆小凤摇头朗声笑道:“不得了,想不到花满楼你这么快就要做爹了!要是有好酒在,那我还真得要和你好好喝一杯。”
花满楼随之轻笑一声,“想喝好酒倒也容易,我这还留有你上次带来的卧云楼的女儿红。”说完,花满楼便起身要去将酒取来。
然而,陆小凤却摇了摇头,也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好酒,怎么说也得在适当的时机喝才痛快,不然岂不浪费。这次我来是为了另一件更为紧要的事。”
话锋一转,不复方才的玩笑样,陆小凤看向花满楼,正了几分神色缓声道:“花满楼,我见着怜星的姐姐邀月了。”
“而且据我所知,邀月现在所在的那个地方并不简单,处处都透着古怪。”
顿了一会,陆小凤又将他在岛上遇见邀月后发生的事告诉了花满楼。
……
“陆小凤,我将星儿安置家中后,便赶去与你会合。”花满楼轻皱眉头,想了一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