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切已安排妥当。”一个黑影掠过,拂跪在叱云南一米之外的地方,垂首低声向叱云南禀奏。
叱云南理了理手上戴着的鳞甲式铁手套,面色沉静地点点头,挥手让黑影退下。
号角声响起,叱云南一个闪身,已坐到了马背上,看着一队队披着重甲的骑兵整齐有序地排布着,枪刃耀眼,气势如虹,叱云南缓缓勾起了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今日,叱云南就要和李敏峰赶赴北凉,天刚蒙蒙亮时,叱云南便整顿了大匹将士集往城外,命令他们在城外等候着,便一人骑着马前去李府。
抽紧缰绳,红棕烈马在疾驰中收了马步,重心不稳的扬起前蹄接连了几声嘶鸣方才停歇。叱云南一袭戎装,腰间悬着一柄宝剑,玉冠束发,身姿修长挺拔,剑眉下的一双眸子如幽深的寒潭般深邃,散发着冷光。扫了眼高门上写有“尚书府”三个大字的烫金红匾,叱云南大步进入府内后,便直接朝着叱云柔的院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和叱云柔细谈一会后,因李敏峰临时有事宜未处理好,便出来四处转转,寻思着在临走前将荷包还给她,毕竟这是她不顾危险也要奋力从小贼那追回来,想来也是她的重要之物。
刚走到庭院,就看到表妹站在石桌旁,一脸怒容,扬起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颊上,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阻止的话刚要呼出口,就看到她抬手拦住表妹的手。
李长乐收回手,眼睛眯了起来,冷笑着。她微抬着下巴,姿态倨傲地望着二喜,“除了公主,这平城贵女中还有谁比我李长乐高贵,就算你被陛下封了县主又如何,你李常茹注定一直都是我的陪衬品,居于我之下。”
二喜抬眼看向她,努了努嘴,静默不语,却在心底不屑地腹诽着,这李长乐是吃错药了吧,她不过在这里吃着糕点,顺带赏赏花,不知道又哪里惹到她了?一大早,二话不说就冲上了想打她一巴掌,简直是莫名其妙,现在看来,准是这大小姐优越感发作了,见她被册封了一个什么安宁县主的,又被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我这县主在大姐的眼里再不济,也是陛下册封的,大姐自诩出身高贵,却是一个没有品阶的,说句不为过的,如今的你见了我,还得行礼才对。”看着李长乐,二喜无辜的眨眨眼笑道。
“你让我行礼,你也配?!”李长乐气得胸口起伏了一下,瞪大的眼眸,满含怒意和讥讽。
二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珠骨碌一转,不急不缓道:“这配不配的问题,还要等我明天入宫觐见陛下,请示过陛下后才知晓,到时我一定第一个告诉大姐。”
“你敢?!”
见自己踩到李长乐的痛处后,二喜心里乐得开怀,任由李长乐怎么瞪她,也不再搭理她,打算就此离去。
不甘心的李长乐对一旁的檀香使眼色,檀香会意后,等二喜走过她身旁时,伸出脚绊住她。
没注意到她们暗地里的动作,被绊到的二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这时,没有想象中的重压的疼痛,只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过她的腰,天旋地转之间,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坚硬冰亮的怀抱。
“小心点。”将她搂住,叱云南微微拧眉。
听着耳畔低沉又清冽的声音,二喜心跳突然加速。仰头看着叱云南,不由有些愣神,又被他救了呢……
见她白皙的脸上竟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叱云南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待她站稳后,缓缓松开自己环抱着她纤腰的手臂。
“表哥!”见叱云南突然出现,李长乐因着惊讶,声线也拔高了几分。
叱云南冷冷侧首,面无表情地一眼扫过,视线森冷地在檀香身上顿了几秒。
檀香吓得脸色煞白,慌忙低着头。
这时,春茗走了过来,对叱云南施了一礼后,淡笑道:“将军,大少爷已安排妥当,夫人让奴婢前来告知将军可以动身出发了。”
叱云南淡淡“嗯”了一声,定定看了一眼二喜。李长乐皱着眉看着叱云南,表哥他这是…
快步上前亲昵地挽住他的臂膀,娇笑道:“表哥我们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叱云南拉着走。
春茗看了一眼叱云南身后的二喜,眼底浮现阴毒的冷光,未等人察觉便隐去,面色如常地跟在叱云南和李长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