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疯人院矗立在高清晰的监控屏幕中,在聊胜于无的黯淡天光下,宛如一座孤城。
这座疯人院自以半监狱半精神病院的形式运营以来,尚未治好过一个病人,抑或收押对象。
在今天,它将在一名外乡人手中迎来一场绚烂的终极落幕。
短暂离开狙击步枪的哥谭人死亡射手内心颇有些五味杂陈。躲藏在积雨云后的太阳已经落下,他打开通讯装置,对参与封锁阿卡姆岛行动的队员传话“汇报现状。”
“收到拆迁一组一切正常。”
“二组正常。老板车辆已经安全过桥。”
“保持警惕。”死亡射手道,“老板更改命令前,你们的任务是封锁,击毙一切试图进入阿卡姆岛,或者试图离开阿卡姆岛的人及动物。”
“小丑出现了怎么办”
“不要管。”死亡射手说,“记好了,你们签的是契约,不是劳务合同。一切服从老板的指示。”
“明白”对讲机里的声音整齐地响了起来。
死亡射手扣下扳机,没有浪费时间去找猎物的头盖骨飞去了哪个角落,再度熟练地更换了新的弹匣。
愚蠢的媒体直升机在不远处徘徊。警方的宵禁令不能阻止这些苍蝇,黑帮的联合警告也只是让他们稍稍开远了一些,令死亡射手很想用子弹问候一下他们的油箱或是旋翼。
隐于暗处的黑人杀手暗自吸气,强行将注意力转向电子地图。数条大桥通往阿卡姆疯人院,但林登仅仅征调了两组人手,用古东方兵法中的围三阙一形容都算勉强,让他有些不清楚自家上司的意图。
说要杀小丑么,力量投入不够;说不杀小丑么,将那个疯子判作恐怖分子这条又相当坚决。
死亡射手服过役,了解某些冠冕堂皇的行政命令里掩藏的小九九。这种走子在军队内部被称为开火许可。许可证到手,事后要追责,黑锅归的也是决策者或是法案的推行者。
狙击步枪枪口吐出光焰,从挡风玻璃钻进小丑病毒感染者的头颅,红与白喷满了驾驶室。一枚火箭弹从另一个窗口飞出,将那辆意图冲入保护伞公司广场的汽车炸得焦黑,强调着保护伞公司捍卫私有财产的决心。
本地恐怖分子小丑以生化武器袭击哥谭的新闻已占领了不少媒体版面,在他潜伏楼层的数层下,占据一整层楼的超级计算机“红皇后”正同时与无数网民援引美利坚宪法第二修正案来强调哥谭人民的开火权,以及小丑病毒的难以逆转。无论在宣传口,在实际阵地,局势的天平皆有完全向己方倾斜的趋势。死亡射手衷心期望这时候不要莫名从天而降一个筹码,比如某个能飞的大红披风超人。
阿卡姆岛阿卡姆疯人院正门
林登正在给自己声称很喜欢超人的朋友克拉克肯特发短信。
作为一手引导了这起“哥谭反恐运动”的幕后黑手,林登拥有大量独家消息,可惜的是,星球日报不是他豢养的喉舌,克拉克也是一个拥有独立观点、角度刁钻的良心好记者。
譬如,克拉克在他简叙了小丑病毒运作机理的短信后回复是否需要联系超人。
林登简直要为小记者的顶头上司掬一捧同情泪。
联系个鬼啊,无论个人推特、电子版还是头版赶快发去啊说不定还能帮你有论文的老伙计我锁定一个诺贝尔奖提名咧。
可他不能这么回,林登不想看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与外星人产生过多交集。
处理方法照例是利用恐惧。林登觉得自己三天来对他人这一情绪的来回捣鼓快够格拿黄戒指了。
但是饭要一口口吃,人类文明支持太阳系旅游前他是不会挪窝的,而且灯团配发的制服太丑了。
超人会使事态更为复杂。林登正经地写道,已知小丑病毒类似电影中的丧尸病毒,唯有丧尸处于丧尸之中,攻击倾向才能变小。谁也不敢保证那个外星人是否免疫,或者将诱导变异出更危险的亚种。
灰眸的青年发完主要观点,便开始暗搓搓地塞私货,海关都有防止生物入侵的检疫口。即使外星生物没有问题,我也担忧人类在接触之后是否产生后遗症。
克拉克那头变得沉默,林登笑眯眯地熄灭老式手机的屏幕,转身对上了一颗红枣脑袋。
杰森的品味可能真的被小丑玩坏了。男孩挑完武器后挑防具,不知为何看上了他从卡拉迪亚捎回的魔改全覆式头盔,并且希望喷涂成红色。
头盔喷完漆还得通风,林登顺手给他变了个大红,但是杰森阻止他给头盔加张脸。
林登颇为不解,“你不觉得红骷髅和红桶盔很配吗”
“谢谢你。”杰森说,像个提防被掀裙子的小姑娘那样紧紧护住变色完成的防具,“我不想和黑面具撞脸。”
“这是个骑士头盔,你可以叫红骑不,红头罩。”林登自言自语,“怪了,我觉得这个代号在哪听到过。”
“小丑成为小丑前的代号是红头罩,或许你看过他的案宗。”杰森一脸不愿多谈,忙着分配部队火力的林登好心地放过了他。
现在,他又觉得这只桶盔眼熟了不过他手里有只更好玩的小鸟。
红罗宾和其企图拿餐厅折扣券交易的一代前辈、企图撬轮胎抵账还死活不乐意写文还债的二代前辈都不同,被先知堵在蝙蝠车前的他英勇无畏地砸出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小丑多少悬赏,我愿意以三倍出价。”红罗宾冷静地说,“先知先生,今天很多人处在危险之中,其中也包括你的眷者,和你眷者的公司”
林登饶有兴致地控制小号随意报了个数“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