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秘境。
瞿昙子安抚好了两只金翅大鹏鸟, 便进寺庙来寻乐舞霓。
舞霓正三心二意的观摩墙上壁画,见瞿昙子毫发无伤的回来,虽说不大意外, 但依旧敬佩万千。
忙敛裙迎上前来,把着瞿昙子的胳膊,先心有余悸的向外望了一眼,询问, “它们不会追进来了吧”
瞿昙子淡定道,“不会。”
舞霓这才松了口气,承认, “吓死我了。”吓得她都现出了女身,“战云秘境真不愧是战斗部族,养只鸟儿都这么凶人话都听不懂。”
瞿昙子表情稍有些微妙, 片刻后才道,“是琉璃净海养的。”
“”
“此地是琉璃净海古寺遗迹。”
“原来是你家养的啊”
“护山灵禽,自然凶悍。却并非不通人性。”瞿昙子难得又解释了一句。
“那为何要追着我们来”
“追的并非你我。”
“不是你我,那”舞霓忽的想起些什么,“难道追的是跟我们同路的那个”
“嗯。”瞿昙子点头, “天龙境来人,身上怕有些龙血吧。”
“龙血啊, 对对对。我在书上读到过, 金翅大鹏以龙蛇为食, 与龙族是世仇”
“嗯它们困守遗迹千载, 想是饿坏了。”于是不管是人是兽, 嗅着点龙味就发狂了。
舞霓噗的笑出来,“原来如此。眼下我们同那位兄台走散,希望他别再遇上别的大鹏鸟才好。”
瞿昙子淡定道,“不会,就两只。”
离开青墟之后,瞿昙子和舞霓便直奔战云秘境而来。
和香音秘境不同,当年裂土分疆之后,战云秘境并未选择坠下天界,同地面接壤。而是至今仍旧高居天外天上,还是正儿八经的天界浮空岛。这千年来,战云秘境不但结束了和天龙秘境间的战事,自家两部还打了一场内战。虽说打了几百年损失惨重,但天界秩序也总算打了出来,如今上下一心,百废俱兴,各行各业都蒸蒸日上。算了算时间,又是一劫之末,风云再起的时候,于是想趁着这次天龙法会联络四境六界的正道大能,一起商讨如何应对末劫动荡。
因此对这次天龙法会格外重视。
瞿昙子和舞霓带着失联已久的香音秘境的回复而来,便也受到了战云秘境的隆重款待。
饶是如此,当瞿昙子提出想回自家古寺旧址看看时,仍是引起了不少戒备和防范。
瞿昙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在古籍记载中,天龙、战云两境远比香音秘境更幅员辽阔,人才兴旺。亲自来见了才知道,这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对天界浮空岛而言,战争不光损失人丁,还会损失土地似乎是香音秘境坠天避难的做法激活了战争狂的脑洞,在彼此仇恨得失去理智的情形下,终于有疯子想出了毁地伤敌的做法。浮空岛嘛,一坠就是虚空几万由旬。没有充分的准备突然高速坠下去,除了修士,寻常天人部众谁都吃不消。只是人摔死了可以再生,地坠下去了,想再浮上来就难了。于是双方你毁我一亩,我报你一顷,一来二去,两边就都吃不消了。
如今的战云秘境依旧广土巨族,但比之香音秘境,却也不再有多少优势了。
并且提到土地,就人人紧张。若香音秘境想来讨还祖居故土,要再裂一次土,那跟动他们命根子也差不多了。
瞿昙子还真没讨还的意思他不过是琉璃净海十二坛主之一,奉师尊之命前来回复天龙法会之邀,没打算讨论旁的事,更没打算挑起旁的事端。于是继续解释,想回去看看寺中壁画,好将散逸失传的婆罗门舞补全,别无他意。
香音秘境是四境中最平和,最没有上进心,最软弱可欺的。这名声也算有口皆碑。
战云秘境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
谁知天龙秘境的使者不答应了为何准他们去,却不准我们去
战云秘境回道,那是他家古寺旧址。你家也有地落在我家了我怎么记着当年裂土,你家多占了我家的某某岛
天龙秘境道,当年大战,你家还强抢了我家的某某地呢。所以说,争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意思要紧的是,琉璃净海是传说中苏迷卢山脚,太虚宝鉴的陈设之处。苏迷卢山虽是无稽之说,太虚宝鉴的存在却查有实证。此物干系到天魔封印,岂能将天龙境排除在外
舞霓悄悄传音问苏迷卢山是什么山,怎么没听过
瞿昙子便也传音回答就是须摩提。
舞霓是跟乐魔乐清和打过架的,闻言下意识的一哆嗦,心想此事确实轻率不得。忙又问太虚宝鉴呢
瞿昙子只好继续回答说是面镜子,从镜中可看往来古今之事。
舞霓怎么也跟琉璃净海有关跟呀
瞿昙子深觉知道的多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说是上古至宝,由天龙界看守。看守人动了凡心,从镜中摘去秘核,下凡历劫去了。镜子翻倒,便化作了琉璃净海的天池。
舞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不就是上古传说吗他们怎么这么当真。
瞿昙子心累是啊
然而再想想,天魔不也当真现世了吗香音秘境坠入六界已久,境内居民虽仍以天人为主,风土人情却早同人间无异。上古传说距他们既远,遗迹也大都不存。而从创始到现世,六界同四境都走在异源的脉络上。对人间界和香音秘境形同故事的传说,在天空浮游岛上,却未必尽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便道想来自有其缘由。
他们私聊间,天龙秘境来的使者已同东道主争执开来,说什么都要一起去古寺遗迹中探查。
为此不惜危言耸听,道是数日前有异光落入秘境中,恐怕就是太虚宝鉴起了什么异动。眼下末劫将至,各地天魔封印俱已开启,天下正当风雨飘摇时,四境该戮力同心对抗劫难。何况太虚宝鉴本就由天龙秘境守卫,那古寺遗迹和香音秘境有关,但也不能说和天龙秘境毫不相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