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30000平方公里的广袤世界里,有着所有最原始的色彩。她和叶南平各带了一台相机,和必备的□□镜头,没有其他任何辅助设备,甚至她连矫正眼镜,都没带过来。
年初她去水彩作业画室时,把矫正眼镜摘了暂放在矿泉水瓶里,不知怎的就弄丢了左眼的那只,那之后,她也没重新配过新的矫正眼镜,工作时,她开始尝试一只眼镜戴隐形,一只眼镜保持裸眼,那样能帮助她在自己眼中的色彩和真实的色彩中寻找平衡。
这次旅行,就当检验成果了。
况且,有他在,他就是她的眼睛,是她的外挂镜头,她哪还需要别的?
搭乘小飞机,在国家公园里沿着动物的迁徙路线低飞,下了飞机,跟着当地向导徒步,这一路上,辛晚成的单反就没闲下来过,晚上回到酒店,她足足整理出了三百多张照片。
大到晚霞之下的野生象群迁徙,小到一只蓝喙白身的鸟静静停在一只鳄鱼背上的生死一线,甚至百年大树上卧着的狮群,每一张,都是最原始的冲击。
她一边整理照片一边叹:“真想回国办个动物保护的摄影展,这儿真的太美了。”
他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近,欲将她的电脑扣上,却被她挡住。
“你都在这儿感叹半小时了。”
辛晚成一看时间,还真是,她忙着欣赏自己拍的照片,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
他俩凌晨四点就出门了,一天下来,她确实累得不行,刚才甚至拒绝了他鸳鸯浴的提议,草草洗了个澡,怎料洗完澡之后,瞬间又精神了。
她当着叶南平的面,点开一张照片:“你看你,跟象群比,像个小矮人。”
照片中的他,正靠在吉普车上抽烟,象群就从他身侧走过,其中一只小象还回头看他。
叶南平凑过来一看,还真是,他一八五的大高个,被一只小象衬得,弱小得可怜 。
一般象群迁徙的路段,别的猛兽都不敢靠近,他得空下车抽烟,竟被她偷拍了。
既然她不让他关电脑,他索性矮身坐下,把她拉过来,坐她身上,继续翻照片。
她还不止偷拍了他一张。
这种抓拍很考验功力,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真的有长进,每一张都拍得不错,其中几张修一修,上个国内的自然杂志,都没问题。
看着下一张照片中,趴在树上打盹的狮子,辛晚成心念一动,突然说:“诶对了,赵子由说他家的猫快生了,我能不能弄一只小的来养?”
叶南平扬了下眉,一看就不乐意。
辛晚成双手搂住他颈项:“你看你,狮子老虎都不怕,怕一只家养的猫?说不过去吧。”
“你想养?”
辛晚成点头。
她跟俩姑娘合租,合租房里养猫肯定不行,把猫养在他家,猫的活动范围又大,又能顺便治治他的毛病,一举两得。
辛晚成眼巴巴瞅着他,直瞅得叶南平低眉考虑起来。辛晚成顿觉有戏,他却抬头对她说:“有我没猫,有猫没我。”
辛晚成一愣,突然撒手站了起来:“猫比你可爱,我选猫。”
叶南平身上一轻,见她转眼已离了他两步远,他伸手把她拽回,鼻尖抵着鼻尖问她:“确定?要猫不要我?”
“你非让我二选一,我只能这么选了。”辛晚成不松口,还怕治不了他?
话虽这么说着,却讨好地搂着他,在他脸上到处亲,亲一口,问一句:“行不行?”
“……”
“行不行嘛?”
叶南平扯开她,“别亲了。”
再亲,他可要不顾她累了一天,拉她运动了……
她听话不亲,却一双星星眼眨巴眨巴,看他。
撒娇还是管用的,他神情有些松动:“我可以试着养一周,不行的话再退回给赵子由。”
“好!”她捧着他的脸,撅起嘴,小鸡啄米似的敷衍亲他,作为奖励。
等猫进了门,再想它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了。就像她,他放她进入他的生活,她如果不能一步一步住进他的心里去,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回被她亲着,他却没再次把她扯开,只是抱起她,往床上去:“明天我们就要转战乞力马扎罗山,得早点……”
以为他要说,得早点休息,毕竟他们徒步攀登乞力马扎罗山,需要六天五夜才能登顶,一睹赤道上的雪景……他把她放在床上的下一秒,却贴了过来:“……得早点运动完,早点休息。”
……
然而第二天,他们并没能动身前往乞力马扎罗山,甚至都没能睡个安稳觉,就被半夜的来电吵醒。
叶南平最近睡眠质量很不错,被吵醒当下,按掉了继续睡。
直到震动声第三次停了又响,叶南平才狠狠一挫眉,自床头坐起接听。
辛晚成习惯搂着他睡了,翻个身自动贴了过来,本是无心之举,却在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时,疑惑地睁开眼。
此时的叶南平,落在她眼里的,是个异常冷峻的侧脸。
这通电话,是他为许安宁在可可西里安排的地陪打来的。
许安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