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逐客:“无事回去吧。”
程卿卿站起,略一施礼准备离开。
裴陌尘又出声:“你且等着。”
他唤高远:“把桂花糖蒸栗粉糕拿给表姑娘去吃。”
高远看着自家主子愣了一下,才去取来,冷着脸递给了程卿卿。
程卿卿心道这是不想给自己吃?她也不想因着一盘子糕点看人脸色,何况还是一个下人的眼色。
她把东西就往回还:“大表哥自己留着吃吧。”
裴陌尘冷冷地扫了高远一眼,对程卿卿道:“给你就拿去,我不喜甜,这些放着也不吃。”
话说到这份上,程卿卿也不好再说,拎着食盒出了书房。
她远去后,裴陌尘沉声问高远:“可知错?”
高远立马躬身:“奴才知错。”
裴陌尘淡淡吐出几个字:“自己去寻高福领二十板子。”
高远黑着脸到后院找到高福:“福公公,主子罚我二十板。”
高福是公公,是跟着裴陌尘一起从宫里出来的,他一直侍奉裴陌尘,对他最为了解:“主子罚你,你还没想明白是吗?”
高远挺直了脖颈:“只因怠慢了表姑娘,我着实想不明白,表姑娘固然貌美,却太过庸俗。主子将宫里送来的西域瓜给了她吃,还拿走了蒸栗粉糕。咱们主子并不喜甜,那糕点乃是官家命御膳房按照主子口味所做,主子竟然也给了她。”
高远长得高,高福踮起脚朝他头敲了一下:“不怪主子打你,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做,你还替主子拿起主意来了?”
高远揉揉头:“我哪敢,只是那表姑娘着实厉害,就像那话本子里的女精怪,咱们主子身边没有女人,我怕他一时被迷…”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也是一个粗汉子,没开过荤。
程卿卿回到抚柳院出了汗,喊来香草跟她打了一浴桶的水,她还在院里揪了一些茉莉花洒在水里,茉莉的香气浓郁,一下抚平了她心里的郁闷。
洗完澡,院里反正就她一个主子,她索性只穿着一个水红色小衣趴在榻上。
香草坐在小凳上在做针线。
程卿卿手里拿着蝶恋花的团扇,一下下扇风,房里虽然放有冰盆,还是有些热,可能跟她这些日子心里浮躁有关,她下定决心在这里生活,可还是有诸多不适应。
“香草再给我来一个冰碗呗。”
香草手里的针线一停,劝道:“姑娘您今个已经用了三个冰碗子了,不能太贪凉,你要是实在热,房里再加个冰盆。”
程卿卿是心里燥,房里的温度还算可以:“得了,现在也不算太热,冰盆供给是有数量的,用得超了还得姑母拿银子贴。”
香草整理手里的针线筐:“明天十五,姑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是早些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