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燎原其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甚至连他想说的话也猜中了两三分。
他心里又软又无奈, 心想小手窝这个人啊, 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好像比谁都厉害、比谁都社会, 但其实心地比谁都善良, 也比谁都容易心软。
这样的性子, 其实最容易被骗了。
幸亏是遇见了他, 要是遇见其他别有居心的人, 能少吃亏吗?
谢燎原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他捂在自己“翅膀”底下。
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罗烽火不是花瓶里的小娇花, 更不是柔弱的小鸡仔,他是雄鹰,雄鹰注定了要翱翔九天。
拘着他, 他身上蓬蓬勃勃、闪闪发光的生命力,会“枯萎”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 伸手揉了揉小手窝毛茸茸的小软毛“不用商量,不管你想做什么, 我都支持。”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想支持。
他只想和小手窝办个盛大的婚礼,向全世界宣告, 小手窝是他的人了, 然后把他和宝宝养在家里,疼着、宠着, 给他全世界最好的爱。
但罗葑显然不需要这样的爱。
他需要的是理解、鼓励和支持。
只要罗葑需要, 谢燎原愿意放弃他那一点点小小的、自私的奢望, 做他背后的男人。
罗葑看着他。
“老谢, 你不要这样, ”他小声哼哼着把脑袋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就不好意思了?”谢燎原闷笑了一声,“那我们不如做一点儿更不好意思的事情吧。”
罗葑“……!!!”
他被谢燎原抱到床头,扯下小书皮,然后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存在包裹住了他的小订书针。
啊啊啊!
罗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像是要炸掉,他又不敢出声,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压抑的小猫哼哼一样的声音,声音都不稳了“老谢!老谢你不要这样!老谢你住嘴啊啊啊!又不是牛奶,不要喝啊啊啊!”
他歪在床头船溪了会儿,红着脸,面无表情斜了他一眼“蔓菁乳好喝吗?”
“好喝,”谢燎原笑着舔了下嘴唇,“不然你尝尝?”
“不要!”
他最后用嗒退帮的谢燎原,退都快被他订肿了。
谢燎原的鼙鼓也肿了,更翘了。
洗澡的时候,罗葑的眼睛一直忍不住他鼙鼓上瞄,像个小色魔。
一直等回到床上,罗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网上说体外也有可能……我不会怀宝宝吧?!”
“不会……吧,”谢燎原也不是很确定,“要不明天我去买点儿药。”
“不要!”罗葑翻了个面,趴在床上,“万一真的有了,又打不掉,会对宝宝不好的。”
谢燎原“……”
“算了算了,”他烦躁地又翻了个面,一脸就义的表情,“要是真怀了,大不了就生呗,老子又不是没有生过!”
但是真的很疼啊!
罗葑在甜蜜和担忧错杂的情绪里睡着了。
第二天就开始筹备抗旱救灾的事。
“老谢,”罗葑一百个过意不去,从他身后搂着他的腰,闷闷道,“爸妈那边……”
“你放心,”谢燎原握住他的小肉手,轻轻捏了捏,“我来说,他们不会反对的。”
“嗯,”罗葑闷闷地应了一声,“老谢,对不起。等秋天丰收了,我们再办婚礼,好不好?或者等我把这些钱都赚回来了,我们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说在哪儿办,我们就在哪儿办,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辈子就赔给你了。我给你……给你生一窝小崽崽,好不好?”
谢燎原闷笑一声,一本正经道“一窝太多了,养不起。”
罗葑“……”
“那正好,”罗葑伸手狠狠掐了下他鼙鼓,“谁爱生谁生!老子才不想生!”
感动的气氛都被老谢搞没了,罗葑完全不想理他,拿着他的小本本,一边盘算,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
机井都抽不出水来了,这说明地下水位下降得厉害,挖再深可能就会破坏到生态了。
打深机井。叉叉!
他们这儿地处内陆,气候干旱,农业基本全依赖灌溉,一个是打机井取深层地下水,一个就是引冰川和雪山融水汇成的时令河水浇地。
可是时令河也都快干了啊!
冰川和雪山融水是季节性的,完全不受降水量影响,按说时令河不可能因为没有雨水就干枯,但一则长期干热无降水的天气,蒸发量太大了,二则地下水位下降,会引起时令河水下渗加剧。
所以蜿蜒曲折地流淌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断流。
罗葑在本子上刷刷画了个简洁版树状图。
一、解决蒸发;二、解决下渗;三、节水灌溉。
节水灌溉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铺设滴灌带啦,让水源直接作用于植物根部。下渗也早就有解决方法,挖u型防渗渠就行。
可是蒸发怎么解决呢?
罗葑咬着笔杆,想啊想,就是想不出来。
谢燎原无奈地夺走他的笔“你是农科专家吗?”
对啊!专业的问题,当然要专业的人员解决啊!
罗葑恍然大悟,深刻地感觉自己似乎比从前更傻了。
他凑过去,在谢燎原脸颊上“啪叽”亲了一口,跳着跑了。
罗葑说干就干,当天就去l市农科院请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