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房间里的二人正在休息。
“休息”是字面上的意思。房内一片安静,没有谁说话。肖宸平躺在床上, 呼吸绵长。
筵青也在,只不过一双眼瞪得极大,仿若黑暗中掠过的猫。心爱之人近在咫尺,指缝间似乎还残留他的温度。
心底愈来愈痒。他很想与肖宸说说话,却又舍不得把人叫醒;一阵徘徊后,又觉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已经是一种幸福。
焦虑与平静的交织中,筵青肩膀上骤然一热肖宸似乎累极了, 不知不觉竟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这可苦极了筵青。
刚才还想把人唤醒聊天, 现在却连动都不敢动。青年睡得如此安逸, 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唇角似有笑意。
他应该做了个美梦。筵青不由屏住呼吸若不小心将这样的青年弄醒, 那会是自己犯过的,最后悔、最严重的错误。
谁都不能打扰他的梦。
月光将一切染成淡白,包括肖宸耳边作乱的发丝。带着一丝窃喜, 筵青伸出手。
他正想理好那缕碎发, 就见怀中人微微笑着,呢喃出另一个名字“清衍”
筵青“”
这人谁
几乎瞬间失去理智, 男人险些忘了自己刚才的小心翼翼, 差点儿直接把人摇醒。还好,残存的理性制住了他无理的行为。
只是郁闷还止不住。几乎瞬间便皱起眉,筵青很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呼吸在颊边交融“他是谁”
声音很轻很低,刚出口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肖宸自然不可能回答他,还唇边含笑,自顾自睡的安逸。唇微微张开,被月色染得浅淡。
筵青心念一动。不由自主竟凑过去。他的呼吸愈发轻浅,似乎想偷一口来浅尝
“砰”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肖宸刚皱起眉,筵青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到一旁。呼吸紊乱,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男人的耳朵却慢慢红了。
这阵突如其来的烫,在肖宸向自己望来时达到了巅峰。
“呜什么声音”
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那阵呢喃显得又软又轻。想起自己险些唐突了他,筵青已经要窒息了“不知道,我”
“砰砰”又两声敲门,打断了筵青手足无措的解释。须臾后,小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肖宸,出事了,快出来”
小鸟可以保证,自己呼唤青年时,绝没有半点捣乱的想法;但当门终于推开,迎面便接收到筵青的一个狠瞪时,它却莫名其妙心虚了起来。
“什么呀”嘀咕半句,见青年睡眼朦胧,小鹦鹉诡异的脸红起来“肖宸,你睡着了吗”
“刚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答道,青年的脑子明显还不太清醒。莫名其妙升起的歉意中,小鸟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对了,那个”
“应智渊刚才来了。”终于回神,它眼神一凛“纸人们似乎有异动,他已经安排人手往山上赶去,顺便将其他人一道唤醒”
“发生了什么”见事态严重,肖宸瞬间清醒过来。小鸟却摇摇头,一边带头往外飞去“不知道,我们先去大厅,等会儿听他们解释”
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绝大多数都是睡到一半被吵起来的,众人睡眼朦胧,头发杂乱,只有衣服勉强还算套得规矩。
应智渊就站在台上。这人经验充沛,接手杨家事务倒是挺快。
见众人差不多都到了,尤其是肖宸一行人迈进大厅后,他当即清清嗓子“诸位,有情况。”
“纸人们正在和阴邪接头。”句子越短事越大。没有卖关子,应大师开门见山“这群阴邪带了许多异兽过来,似乎想依靠它们强行闯关。”
自从异兽的两处聚居地被攻破,除了少部分兽类得到控制,绝大多数都隐匿在了城市间。这些天,玄学大师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在阴邪作怪前将它们捕获起来。
也不怪大师们的效率低下。两座城市这么大,能赶在出事前把现身的异兽抓起来就不错了,又怎么能敌得过耍手段的阴邪
想起自己刚见到穷奇时的状态,肖宸若有所觉。看样子这群阴邪除了迷晕异兽,更有能控制它们的手段
怪不得能带着大批异兽往山上闯。
“不过诸位不用担心。”站在场中央,应智渊放大嗓门“我们本就在等阴邪出现,现在它们主动自投罗网,实属幸事一件更何况,还把异兽们都带过来了”
此言不虚。杨家早已落网,现在守到了阴邪出现,毫无疑问是一个良好信号。
接头阴谋管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