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一下,第二天,离开萨米人的小木屋和帐篷。简嘉和杜小冉拿好行李,设备送回来了,但没有见到陈清焰。
也许,因为她们起的有点晚,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的,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主人给她一张便笺,上面是陈清焰的字迹
程程,你的短发很好看。
包里还有一封信没有看,简嘉接过来,草草看两眼。之后,揉成一团,丢了垃圾桶。
她不需要他的夸奖。
她们离开此地,奔赴北冰洋附近的极光基地。那里,光污染比较少,同样是拍摄极光的好地点。
陈清焰是在她们离开后,才动身,小木屋的主人无奈对他指了指垃圾桶
里面躺着皱巴巴的便笺。
他眼睛暗下来,这里的白天像白衬衫一样干净,但开始缩短,离极夜咫尺。
在路上,简嘉挑些照片发回去。其中有一张,她忽然发现,陈清焰就在镜头里面,离她不近不远,站成一道黑色的风暴。
她想起两人并肩看星空的一刻,好像,两人都如赤子。
南城。
沈国华一家住在某小区的联排别墅,前后有独立的小花园。这个季节,藤本月季依旧在开,但有凋零迹象。不过,温暖的时令里沈家的这片花墙打理得非常扎眼,快递员很熟悉这里。
沈母把快递拿进来,没有寄件的信息,不太对劲。
但收件人,清清楚楚写的是她的名字李砚。
犹豫拆开,里头是封信,和几张照片。
信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两行字欣赏下你女儿的样子。对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问问你丈夫操了多少女学生。
照片都是特写。
李砚眼前一黑,几乎坐到地上。她一个人努力撑了片刻,楼上沈秋秋在药物作用下刚刚入睡。
她默默来到书房,沈国华在写字。这里,一排排书高高耸立,无数先哲的巅峰,丈夫又在无数的巅峰里取暖。
信摆在沈国华的眼前。
“后悔把姓周的小姑娘弄上床了吗”李砚没什么感情,从女儿出事,到网上热帖,她已经变得坚硬又冷酷。
沈国华放下毛笔,他说“她是我中年危机里犯下最大的错误,对不起,我没禁得起诱惑。”还是陈词滥调,眉毛里似乎是痛苦、愧疚,但心里怀念的,依然是如何夺走那美丽小女孩的童贞,他一辈子忘不掉。
宣纸上的柳体算什么
他在她的身体里早把柳体写的烂透,泼墨淋漓。
佛金道玉,儒作两翼,他真是渊博坏了把金玉和翅膀的纹理用狰狞的力,全都篆刻进十四岁的身体里,如何不美妙
超过十五岁就不美了。古人说,十五及笄,意思是她要做妇人,青春收敛、消耗。
李砚知道眼前自己的男人会洋洋自得到哪种地步,被小女生环绕,光是稚嫩鲜美的眼神,就可以让疲惫行尸的中年起死回生
肉白骨、添劲筋,换新血。
没有皱纹、没有浑浊,一切都是娇艳未开的蔷薇花骨朵。她们才是他和道之间立的约。
“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家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一群小贱人来破坏我的东西。”李砚露出中年女人独有的锐利杀气,她厌恶地看了丈夫一眼,又怜悯他。
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很精明,开庭在十二月。
要他们自乱阵脚,要激怒他们,李砚心里对丈夫的恨意早被某些东西取代。
她手里,有让周涤非下地狱的要害。
这个时候,开往北冰洋小镇的旅途中,忽然飘起雪。本来,四周已经全是无情无尽的白,透过车窗,能看到层层叠叠云,悬在白色的尽头。
“俄罗斯车的性能真好,这样都能开。”简嘉笑着往外看,“燕山雪花大如席,这才是大如席。”
杜小冉只觉得隔着窗户,她都冷。
一路上,见到些铲雪车,在她们抵达时,雪停了。
简嘉和杜小冉把行李放下后,徒步出来。身边偶尔有人坐着雪地摩托呼啦啦过去,扑腾起来的雪,眯眼睛。
雪原荒凉,这里建有极光基地,游客的到来给无垠的绝境之地增添了不少活力。地面上除了积雪、露出的枯草,还有人类的足迹。
两人坐了一段狗拉雪橇,人比狗表现得还要欢快,简嘉在雪地里被颠得死去活来,话断断碎碎
“哈士奇哪里蠢啊多聪明啊”
下来后,杜小冉要拍北冰洋的一角,这里不冻。汹涌的一片深蓝在不远处,两人都兴奋起来。
但奔到半途,两人被忽然出现的持枪战士拦下。
把两个姑娘吓坏了。
这里有军事基地,不熟悉的游客经常会误入基地。不过,掏出护照给对方检查即可。简嘉随身带了护照,杜小冉却没有,压在行李箱里。
俄罗斯的战士不愿意放人,简嘉用俄语乱比划一阵,无果。只有回去取护照来领人。
简嘉往回赶,在白色世界里看的太久,她觉得眼睛有点难受。尽可能的,去找盯那些枯萎发黑掉的干草和荆棘,它们在大风中一边倒。
不觉间,她偏离了主线路,等回神,才发现路上没了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