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无意识地伸出手,前倾着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陈清焰慢慢抬起脸来,望向她。
简嘉有点迷糊,也有点茫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
他平静地说。
简嘉的心又急遽跳起来,她的手往下滑,缓缓的,抚上这张轮廓分明的脸,顺着他的起伏游走。
陈清焰闭了闭眼,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不复存在。如果,他真的存在,也是因为她需要他。
释放无限忠诚的是人心,制造无边背叛的也是人心。忠诚和背叛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念而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而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应该去见她,生活如此简单。
陈清焰反复梦到简嘉。
梦里,她从没离开过。
“僵木感还有吗”陈清焰在十分钟后问她,他个子高,这么蹲非常困顿。温度计在一旁,他时刻关注着数字变化,以便添柴。
简嘉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她嘴唇渐渐恢复原色。
陈清焰也没有说话,两人目光纠缠、碰撞,谁都没有退让,激烈与沉寂并存。
彼此都想在彼此瞳孔深处看到自己的真实模样。
直到,有人敲门,陈清焰起身又出去了。
简嘉穿着他的毛衣和内裤,她猛地掀毯子,看一眼。又红着脸盖上了。
“杜小冉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不用担心。”陈清焰进来说,他直接走到暖炉旁,一件件的,把简嘉的衣服摊开在临时衣架上烤干。
他又拉开简易的帘子,半边玻璃墙幕露出来。现在是下午三点出头,暮色初显。
“你把13号房子里我的箱子送来,我要换衣服。”
简嘉用毯子把光溜溜的两条腿遮的很严实,她发现,屋里温度有点高了,烧的脸热。
换衣服时,她把陈清焰赶了出去。
但棉鞋潮湿的厉害,在暖炉旁烤着。
而窗外,开始落雪,高纬度就是这样,天气说变就变。薰衣草的天空变作煤灰色,苍穹下,冷风下沉,雪在透光中又化作纷飞的银蓝。
杜小冉回来后,知道简嘉的事,惊魂甫定。她郑重跟好朋友道歉,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疏忽。
该用餐时,基地准备了烤三文鱼和鱼子酱,简嘉脚疼,陈清焰又坚持把她背了过去。
“看来,陈清焰随时随地准备为你牺牲,”杜小冉在烤肉的滋滋声里,调侃说,“雪要是下几天,我们既拍不到极光,也走不了,你跟他不如在这度蜜月”
简嘉在走神,她后怕,思绪东飘飘西荡荡,漫不经心嗯嗯啊啊的。
吃饭时,陈清焰没跟她说话,和其他游客在交谈,气氛热烈。
雪越下越大,整个寰宇有种生命静默的孤独,让人若有所失。
“我再给你抹点药膏。”陈清焰又把简嘉带回去。
进门后,把所有风雪也都摒绝。
两人把羽绒服脱下来,只穿毛衣,简嘉把脚伸进他怀中时,两手撑在床上,轻声说
“你今天救我,我很感激你,就是那种人们对见义勇为的感情。除此之外,我希望你不要多想。”
她急着离开,想要回去看那封信,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你有没有想到我我是说,在刚才最绝望最狼狈的时候”陈清焰抬头,逼视她,简嘉心口砰砰直跳,她怔了怔。下一秒,陈清焰就压了过来。
“你还爱着我,程程,我也爱你,我们不要把时间再浪费在彼此僵持上好吗我们重新开始。”他没急于吻她,只是用手轻轻拨弄着她圆润的耳垂。
简嘉浑身一阵发麻,他气息太近了。她爱他身上的混乱、不稳定、无序。他让她在爱情的世界里,不断添加羽毛、色彩,成一张斑斓的网。但他赠与的,又毁掉。
“我不”简嘉整个人倒在床上,她倔强地瞪着他,“你只爱你自己。”
两人都沉默了。
陈清焰眼睛里忽然就旋起风暴,他咬牙点了点头“对,我他妈只爱自己,跟着你跑北极圈生怕你跟着个杜小冉两个姑娘家出事。简嘉,我刚才应该让你冻死在坑里,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何不更干脆点”
他忽然就爆粗口。
简嘉瑟缩了下,怕陈清焰真的再把自己拎出去丢进雪坑。
她把他激怒了,陈清焰一向情绪管理得当,罕有失控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他和极圈的天气一样,冷、荒蛮、厚厚的冰层下涌动着什么样的热流,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你自己做错事。”简嘉看着他下巴那微微冒头的胡茬,又想起它们刺在掌心的微妙感。
“对,是我做错事,我会改,你说,”陈清焰眼睛变得幽黑幽黑,他朝她雪白的脖子那,咬了一口,伏在她耳边轻喘,“要我怎么样,你肯和我重新开始”
他像结实的fox伞骨。外面,天空如此深邃,雪纷纷下坠,毁灭,刺骨无垠的空气里全是风和雪。两人皆脸色潮红,被暖火烘着,拱着。
陈清焰把她毛衣推上去,盖住简嘉的脸,开始吻她每一寸的细致肌肤,拿胡渣轻轻扎她,一路向下。
简嘉浑身发烫、战栗,两人的身体眼见要水到渠成交融。她挣扎,又被他按下去,她用手去胡乱拍他
“陈清焰,你禽兽”简嘉面色绯红。
陈清焰玩味盯她几秒,他直起腰身,两腿分开跪在简嘉两侧,同时把她固定住。他单手把毛衣脱掉,丢地上。忽然,俯下身直接拽过她一只手沿着自己的人鱼线探过去,咬她耳朵
“程程,我比你想的更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