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做到这一步之后叶青水又犯了老好人细致的毛病,她想起谢庭玉挑剔的习惯,生病肯定不喜欢吃鸡皮,她把鸡皮剔了出来。谢庭玉看起来随和温良,但是私底下臭毛病一堆,活脱脱一个难伺候的大少爷。
剥完鸡皮之后的叶青水,恨不得打手。最后她把鸡汤放温了,端到谢庭玉手上。
谢庭玉嗅着鸡汤浓郁的香味,实在饿极,又饿又渴。
他注视着汤,看了很久。叶青水认命地舀给他喝。
鸡的精华全都融入了汤汁里,一勺暖汤灌入嘴里,鲜味迅速蔓延,吞下喉咙有股被抚平的满足之感,喝完舌头压不住余着淡淡的鲜甜,鸡汤味道很淡,却甚是味美。
再吃一口鸡肉,肉弹牙紧密,齿间留香。一碗鸡汤喝完了,胃暖暖地舒服畅快。
还是没喝够,但谢庭玉停了下来。他此刻以一种尚算扭曲的姿势坐着,他的右手直直地吊在床梁上,他的手偶尔会蹭到叶青水,她垂下的发丝也在摩擦着他光溜溜的手臂。她偶尔有意无意的靠近,会让人有一种错觉,像是刻意在靠近他。虽然谢庭玉的手臂疼得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究竟碰没碰到。
每一次她靠近的时候,淡淡的暖香会袭来,谢庭玉喝着鸡汤,视线胡乱地掠过她发育青涩的胸脯,乌黑深邃的眼睛擦起暗色,火燎一样地撇开眼。
谢庭玉看着一脸平静的叶青水,不禁语塞“我、不喝了”
叶青水哼了声,说“也好,你喝多了万一晚上起夜太多怎么办”
谢庭玉的脸微微地黑了黑,同时耳根肉眼不可见地染上一抹极淡的红。
他黑着脸,语气有点败坏地说“我不喝了,但要吃饭。”
叶青水给他添了一点饭,喂他。
这回谢庭玉澄澈清明的目光直视前方,不随便乱飘了,嘴巴机械地一张一合吃饭。
叶青水见他如此配合没作妖,赞美道“明天也要这样,能省好多劲。”
吃完晚饭后,刘一良拿了骨头来探望谢庭玉。
他说“这事我都听说了,辛苦我玉哥了,这一回够男人。”
叶青水拿了骨头洗了迅速煲汤,她加了很多水用一口大锅炖着它,等水滚了之后撇掉腹沫,换成大腿粗的柴火温和轻煨。这种炖一夜的老高汤,汤头浓郁,做包子做面汤都好吃。
夜里,叶青水翻起身来,睡了一夜的地板,骨头咯得肉疼浑身不舒服,她做了两大笼的鸡肉包等钱向东来交给他。
谢庭玉也醒了,以往叶青水半夜爬起来的时候他也知道,但都被吵醒后能迅速入睡。这一夜却是不行,手麻麻地犯酸疼。他轻轻地闷哼了一声,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很快,煤油灯亮了起来。
灯一照,谢庭玉满头大汗湿淋淋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现在疼吗”
叶青水谨遵医嘱,给他擦干汗水。
“嗯,疼的。”谢庭玉撇开眼,言不由衷地撒了个谎,其实是叶青水床上垫的床单热到了他,他身体火气旺盛,跟住着一团火似的,一点点就燥。
谢庭玉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水丫吹小曲给我听听可以吗。”
他想这样的无理也是被允许的吧
叶青水摁了摁太阳穴,要求真多,惯得他这臭脾气不过看着他确实很难受又隐忍着不吭声的样子,很久叶青水才去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小声地吹了起来。
床边放的黑布已经被取了下来,平时隔挡着东西屋脆弱的屏障也消失了,他看见小姑娘站在靠在墙边唇含绿叶专注地吹着小曲。
乌黑的秀发随便地扎成辫子,露出一截藕色的脖颈又细又长。破旧又短小的棉布衣下,少女青涩又纤细的曲线展露无疑。
听了没到一分钟,谢庭玉轻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不要听了。”
才渐渐吹到高潮部分的叶青水戛然而止,她一把揉掉了叶子,想骂人。
次日,沈卫民来照顾谢庭玉解手问题、以及洗漱问题。
他啧啧了,“解手就解手吧,看你们这架势,咋洗漱擦身都赖我咧”
他的视线流连到了谢庭玉的下半身,长长地噢了一声,狐疑地道“我还以为玉哥不是童子鸡了呢,看那天那架势,命都不要地护着她。”
如果谢庭玉没伤,沈卫民一定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的。可是没办法,他现在是拔牙的老虎。
沈卫民贱兮兮地调侃,“看来还是和我一样。”
“早饭怎么样,好不好吃”沈卫民一口咬掉了包子,无声地嚼了嚼“真香啊,好了我去上工了,我等着水丫的午饭。”
谢庭玉眼神冷冷地看着沈卫民,不说话。
迫于压力的沈卫民给他开了收音机,“玉哥听吧,解解闷,不要生气。”
“等会水丫回来了陪你说说话。”
正午,叶青水装好了沈卫民的午饭,骑着单车去给他送饭。
谢庭玉见她戴上斗笠,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他淡淡的声音落下“我还没吃午饭。”
她和谢庭玉说“我先给沈卫民送饭,回来再喂你也一样的。”
叶青水见谢庭玉眼角微微扬起,是生气的预兆,补充道“我很快的,半个钟都不要。”
谢庭玉提起声音,乌黑深邃的眼里划过一丝跳动的火苗,语气带着隐隐的危险“我、能和他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了,他好歹还是给了钱的。”
叶青水以为他在指责自己是病号,病号不能等。为了避免他气急攻心,影响恢复。她利落地戴好口罩,解释道“你的鸡汤在炖着呢,炖半个钟才好。”
谢庭玉看着她刺啦离开的背影,黑着脸喘口气,淡淡地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