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赫山今天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不安。
他现在瘦的厉害,昼夜不停的咳血和剧烈的胸痛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是肺癌晚期死前的症状。
这半年来一直都是他老娘在照顾他,不过今天他大姨八十大寿,这几十年来,他大姨私底下没少接济他们孤儿寡母,所以今天一大早,他老娘就去他大姨家拜寿去了。
他大姨住在隔壁县,他老娘今天肯定是赶不回来了,照顾他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他老婆石雪雁身上。
石雪雁就中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捂着口鼻,扔下饭盒就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也不问问他最近怎么样。
夏赫山心里堵得慌,明明他的肺结核已经钙化了,没有传染性了。
但是他并不怨恨石雪雁。
他俩之间原本就没什么感情,之所以结婚,仅仅是因为他缺一个老婆,而石雪雁哥哥缺一笔彩礼。
他比石雪雁大了整整一轮,对方正是人比花娇的年纪,而他却病骨支离,命不久矣。
他已经认命了,他现在不敢再奢望其他,只盼着石雪雁能等孩子大一点再改嫁。
就在他为他老娘和孩子的未来黯然伤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房门上。
“谁?”夏赫山沙哑着声音喊道。
他竖起耳朵,屋外安安静静的,再没了其他动静。
他喃喃自语“应该是风把什么东西刮倒了吧。”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咚的一声闷响传来。
夏赫山拔高了声音“谁啊?”
屋外又恢复了宁静。
夏赫山心里有些发毛,他一咬牙,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下床。
他扶着墙勉强站稳身体,而后拉开房门一看,屋子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嗯?”他低头一看,目光落在脚边的两块砖头上,其中一块砖头上似乎还绑着什么东西。
夏赫山眉头微皱,弯腰捡起那块砖头,从上面扯下一张纸条来。
他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字迹虽然潦草,但辨认出来不难石雪雁和夏思忠正在你家厮混呢。
夏赫山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惨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手里的纸条,浑身颤抖不止。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转念一想,谁没事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又想起石雪雁中午来给他送饭时的表现……夏赫山猛的握紧了双拳。
更何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夏赫山瞬间有了决断,他两眼猩红,踉跄着向屋内走去,哪怕中途摔倒在地上,他也顾不上站起来,而是直接爬到床边,抓起枕头底下的手机,给他堂哥打了个电话。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你快来……”
雨过天晴。
夏思忠搂着石雪雁,心情舒畅。
自打那天晚上他跑去夏垂文的地里下药,结果差点被他当场抓住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夏垂文会报复他。
结果没想到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夏垂文除了扔了句狠话之外,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不过又一想到夏垂文捐钱给村里修路的事,夏思忠就恨的牙牙痒。
夏垂文这是得挣了多少钱,才能一口气拿出几百万来给村里修路。
“松手,你弄疼我了。”石雪雁痛呼道。
夏思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掐住了石雪雁的胳膊,他连忙松开手,哄道“我给你揉揉。”
石雪雁娇哼一声,由着他动作。
摸着手底下白皙嫩滑的皮肤,想起他老婆发福的身材,夏思忠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心底的愧疚一扫而空,进而躁动不已,直接压了上去“再来一次。”
“等等。”石雪雁伸手挡住他“我跟你说,夏赫山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夏思忠说道“到时候你就留在夏家,以夏家的情况,混个低保指标应该不成问题,每年能白拿八千多块钱呢。他家还有十多亩林地,每年能拿两千多块钱的补贴,到时候我每个月再给你一千块钱的零花钱,保管你们母子俩吃喝不愁。”
石雪雁眼前一亮,琢磨开了。
夏家的房子是新修的,住上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到时候她住着新房子,孩子有夏老娘帮着带。等过上个十几二十年,儿子长大了,夏老娘和夏思忠应该也已经进了土了,她可以继续享儿子的福。
石雪雁越想越高兴“还是你有主意。”
“谁让我是你男人呢。”夏思忠亲上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