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近卫将周遭迅速清理完毕, 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罗小义跟李砚已随口扯完了一番人生歪理, 新露和秋霜也终于缓过来下了马车, 却无人见着大都护与夫人的踪影。
众人也无处可寻,只能待在原地等着。
许久,才见到二人一前一后地过来。
罗小义当即就打趣说“三哥定是好生安抚嫂嫂去了。”
李砚一听,想到姑姑为他受了惊,连忙迎了上去。
栖迟走在前面,眼垂着, 只专心看路。
李砚到了跟前,只见她脸上红艳艳的一片,就连双唇也是鲜红欲滴,那唇边却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头雾水“姑姑怎么了, 为何遇了险还能笑出来”
栖迟抬头, 似是才回神, 摇一下头说“没事,你还小, 莫多问。”
李砚道“可姑父说我已是个男人了。”
说着恨不得将那柄匕首拿出来给她看看。
栖迟笑了笑, 心说那也等遇到了个女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想完,她悄悄朝后面看去。
伏廷将刀扣到腰上, 手抓住马缰, 眼睛看了过来。
她被他看着,就又想起了先前的事, 想起了他碾着她唇时,眼还盯着她的样子。
忽而觉得,这男人的嘴就如他的人一般强悍。
唇上还有些发麻,她不禁抿了一下。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双唇可以如此滚热。
到后来,她终于在那片冰湖边平复了气息,还是被他拉着站起来的。
他低头问不能走了
岂会不能走了,她便抢先一步自己走回来了。
她转回眼来,不再看了,提衣登车。
伏廷看着她登上车,嘴角不自觉咧了下。
低头扯一下衣襟,那里皱了一片,是被她的手用力抓皱的。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火了些。
一旁忽而凑过来罗小义的脸。
“三哥,你嘴皮子怎么伤了”他还以为是除匪的时候伤到的,仔细地看了两眼,嘀咕“这也不像是兵器伤的啊。”
伏廷冷脸,扫他一眼“上路。”
罗小义被这两个字切断,便知他是不想多言,只好不多问了。
半道遇上匪事,之后就再没有停顿。
一日后,车马入了瀚海府。
穿行过大街,还未至大都护府,一行暂停。
伏廷勒了马,让其他人护送车马回府,只叫了罗小义随他立即入军中去。
准备再拨人于北地全境彻查一遍。
为着民生好转,哪怕就是只剩一个匪类也要拔除了。
罗小义自是知道他向来雷厉风行,抱拳领了命,就要跟他走。
伏廷却没动,先朝马车看了一眼。
窗格帘子半掀未掀开,栖迟脸露了一半,正看着他。
罗小义眼尖地瞄见,嘿嘿笑两声,知趣地打马先行“我去前面等着三哥。”
栖迟将帘子挑起,看出去。
一路下来,此时才有机会与他说话。
她低低地问“你就这样去”
说完伸出根手指,点了一下唇。
指他的下嘴唇,那里她咬了一口,破了皮,细细的一点血痕,已结痂。
她也没想到那一口竟还咬得挺重的。
伏廷眼盯着她,拇指按一下唇说“不碍事。”
他军中管束甚严,没人敢闲话。
栖迟看他一眼,低低说了句话。
实在太低了,伏廷没听清,问“什么”
她看着他,眼一动,示意他贴近。
他扫一眼左右,自马上稍稍俯身,贴近,终于听见她说什么。
她说我本不想咬的,是你亲的太凶了,叫我喘不过气来。
一句话,叫伏廷瞬间忆起了当时,他不禁看了眼她的唇。
心想或许下次该轻一些。
栖迟见他不做声,只盯着自己,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伏廷看见,拇指又按了按唇,忍了一丝笑,调转马头,说“走了。”
栖迟轻轻倚在窗格边,目视着他策马而去的身影,手指捏住衣角。
心里想着她如今,算不算是已成功取悦到他了。
直到马车重又驶出去,眼里再无男人的背影,她才回了神,放下帘布,朝外唤了一声秋霜。
秋霜掀帘进来,她细细吩咐了几句。
是要秋霜替她留心着军中清剿散匪的消息。
秋霜不明所以“家主为何要留心这个”
栖迟笑“看到了经商的好时机。”
路上遇到那一群散匪,叫她看清了伏廷护商的决心,如今北地急需好转,对任何一个商人而言,都是绝佳的机会。
她仗着是他夫人的便利,得了先机,岂能不把握。
秋霜恍然大悟“家主是要将在北地的买卖做大不成”
栖迟摇头,何止,她在皋兰州时就想着,这里毗邻外邦,或许还可以更大。
再回到府内,一切如旧。
主屋里凉了一阵子,如今又烧上了温暖的炭火。
栖迟终于可以脱去厚厚的披风。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她端坐着,喝了一碗药,先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止苦,而后便将一张地图摊开,放在身侧的小案上仔细看着。
新露进来添了灯火,劝她一句“家主病还未好,暂且还是多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