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得大声,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
阮宏发也知道,既然是同行,那整人手段多的是,最好将路人牵涉进来,帮忙报警就好了。而十分钟之前的他,还在向老天祈求今天路上不要有人经过,让他放肆作恶,然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他心里哀求赶紧有路人出现了。
可惜,路上除了他的怒吼以外,连只小鸟都没见着。
一个拿着麻绳跟迷之药物,预备对妇女进行不轨的人对受害人谈法治,陆晓薇一时无语。
她的旧情初恋,就是地上这个没脸没皮的混混吗?
再转头看一眼神色平淡的念念。
她想百合了。
见两人没说话,阮宏发继续先声夺人:“既然是同行,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些有真才实学的苗子存活下来不容易,难得在大城市相遇,难道我们不应该互相帮助吗?!说不定咱是老乡呢?我奶奶是蓝娟华,在苍洱市很有名,你去问一下你长辈,我们可以还认识!”
“啊,”
少女淡色的唇动了动,吼得喉咙也发干的阮宏发终于得到回应,面露喜色——
程念笑了:“我家住在水榭城都,老乡,你也配?”
阮宏发脸色僵住。
水榭城都在开卖的时候,广告打得满天飞,主打的是一个花园式别墅,400平带泳池,私人管家,重点学校环绕,大片可供休憩的绿化。不管这样狂轰滥炸的广告是否降了格调,起码知名度打出去了,是人是狗都知道那边的房子贵得要命,是暴发户商人的落户首选。连白领上班族都被这种开屏广告闪瞎过眼球……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陈宅的地段一报出来,嘲讽效果MAX。
程念轻晃手中的剔透药液:“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来到这里之后,学会了一个词,叫‘实验精神’,实践出真知,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死人呢?你说对吧?”
“不,不,慢着……”
“不要!”
双颊被掐着,药液没多少,不需要吞咽动作就流进去了。
程念面露讶色:“原来你也知道说拒绝啊?那你怎么听不懂陆晓薇说的‘不要’呢?我还寻思你不认识这俩字,跟我一样,听不懂人话。”
旁边的陆晓薇听得解气又委屈。
是啊,明明她说拒绝了,为什么他能当成是她的娇羞,她在欲拒还迎?
听在耳里,程念说的话刻薄,做法缺德,气场更是十足十的反派。
但她在为她申张正义,她在保护她。
忘掉十万块报酬这件小事的傻白甜暗中感动——给念念大魔王打Call!
阮宏发面色迅速变得苍白。
程念确实不知道这罐药液的作用,不过合理推测,应当不是致人于死地的东西。陆晓薇死了,他就一无所有,还会遭到陆家的报复,陆家不动他,很可能是投鼠忌器,忌的是宝贝闺女,而且作风正人君子,不逼急了也不会用权势欺负一个来大城市工作的打工仔。
然而,这远不是地狱。
准备齐全的程念掏出另一张符咒,贴在阮宏发的胸口上,看他惊疑不定的脸色,程念笑了:“看来你在蛊术以外的方面不甚精通,现在还不知道怕啊!”
“你对我的母蛊做了什么?!”
察觉到体内母蛊惊慌的异动,阮宏发极力挣扎,却只抬得起一根手指头
紧接着,程念转身替陆晓薇布了个简单的阵,与当初给她房间布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小一些,呈圆形,彻底隔绝了陆晓薇体内子蛊的气息。
她开嗓,声线飞扬跳跃,带着良好的节奏感与笑意:
“我对蛊术也略知一二,”
“母蛊受惊钻出,得不到子蛊的反馈,开始反噬宿主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事,”
“因为它始终不是用来杀人的蛊,所以肚皮穿个孔,去医院缝一下就没事了。”
“但它逃跑时会选择血液奔流最集中,最热烈的方向……”
“诶,你带来打算用在陆晓薇身上的药,药效到底是什么来着?”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程念拍了拍他的脸,冲他绽开一个笑脸:“知道怕了吗?这就是惹到我头上的后果,记住我的名字,”
她一顿,怪不习惯的转了个弯:“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