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面带愁态的一群人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 很快, 同车间以及附近几间车间的人都知道这个车厢里坐了一群烈士家属, 纷纷过来安慰。
“这是我们东山省特产的苹果, 又大又脆, 我儿子也是军人,我特地留了一袋最好的准备给我儿子拿过去, 去年他都没有休假, 算起来,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一个满脸沟壑, 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拿出好几个苹果, 切半递到许三婆等人的手里,所有的烈士家属, 包括张佑东, 都没有落下。
别看每人只分到半个苹果,因为人数多,一下子也去了十几个,装苹果的肥料袋瞬间就空了一半,可这位老太太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将心比心,如果现在牺牲的是她的儿子,恐怕她不会比眼前这群人好多少。
“他们都是华国的英雄,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的。”
华国刚成立的这些年依旧不平静,边境偶有战争,内部又有许多敌对分子以及间谍的存在, 之所以大剧还是稳定的,离不开军人同志的牺牲。
面对这些牺牲的烈士的家属,在场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拿苹果的老太太只是其中之一,知乎所有人都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些自带的特产吃食分给这些烈属,要知道,在物资缺乏的当下,这些东西远比钱更有价值,比如东山省的大苹果,在白桦县当地是用票据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的好东西。
“对不起,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除了参军那天,穿着绿军装戴着大红花离开家乡的那一天,张佑东第二次感受到了群众的热情,和身为军人的骄傲,只是部队规矩严苛,不能要群众的一针一线,所以这会儿张佑东只能红着脸把乘客塞到他怀里的那些东西还回去。
“是啊,我们不能收。”
许三婆等人也是相同的态度,现在谁家过日子容易了,这些苹果糕点或许也是他们攒了很久才舍得为远在他乡的亲人买的,现在都分给了他们,手里就没多少东西了。
“你不能收,可不代表这些老哥哥老姐姐们不能收。”
一开始给苹果的那个老太太也想到了这一点,接回了张佑东手里那半个苹果,却不肯拿回分给烈属的那些东西。
其他人同样如此。
“我们能给的也就这些了,就当是我们对英雄的谢礼吧。”
许三婆等人眼泪汪汪的,看着手里那些苹果梨子糕点糖块,又是难过,又是欣慰,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丈夫被那么多人感激着,崇拜着,他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这让在场众人心中的悲痛都减轻了许多。
之后三天多的行程中,不时有人过来和许三婆等人聊天,话话家常,火车上的乘务员也知道这个车厢里坐了许多牺牲的英雄的家属,每次推着小车过来卖盒饭的时候,给予他们的那一份总是盛地最满,荤肉最多的。
不知哪个车厢准备搞串联的学生听说了这个消息,特地找过来,一个学生带着风琴,大家唱起了几首耳熟能详的军歌,连带着车厢里的乘客都被感染你,最后演变成了大合唱。
阿芜也跟着哼唱了几句,而边上许三婆等人早已经再次感动到眼泪汪汪。
这个年代,物质很贫瘠,精神很丰富。
这是阿芜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到又一个感受。
到达部队后,所有军人烈属被送往了自家孩子/丈夫所属的连队,阿芜和许三婆原本和其中几户人家是一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商谈抚恤金的时候,两人被连队指导员叫了出来,去了另一间房间。
“草妮儿,你说领导咋单独把咱们拎出来啊?”
许三婆也是头一次出远门,尤其军区里几步一个岗位,随时都有带着枪指巡逻的军人,全区弥漫着森严戒备的氛围,这会儿许三婆也心有惴惴,只能拉紧儿媳妇的手寻求安慰。
“可能是爱军在部队的表现特别优秀,所以领导想要单独见见咱们吧?”
阿芜皱了皱眉,原著里并没有详细描写到这一段,可按照她脑海中的记忆,当初领抚恤金的时候,金巧巧等人的经历应该是随大流的,并没有这般特殊的情况。
难道因为现在嫁给况爱军的人是“叶芜”,所以一切发生变化了吗?
阿芜心中有些疑惑。
“应该是,爱军打小就比别的孩子优秀,他是个争气的孩子,领导肯定也喜欢他。”
许三婆被儿媳妇说服了,可一想到牺牲的儿子这般优秀,她的心里就更加难过了,抹了抹眼泪,又想哭了。
两人被指挥员带到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内,此时房间里已经候着一位长官。
“这是况爱军同志所属军团的团长许学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