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心中有几分猜测,但又不太确定。
“换身份?”
白问月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笑容,红唇轻启:
“正是。”
无需多言,一切了然于胸。
魏央无其他别意,只觉得若她愿意,尚也可行。他同宋书吩咐:
“去办吧。”
便算是赞同了下来。
这两人三言两语,片刻之间便互通了心意。宋书从始至终一直站在一旁,却如同听天书般的云里雾里。
他在这府中做事多年,也曾跟着魏荣延四处征战。
自认为还是有些慧心的,
怎的在这两位主子面前,连听个吩咐,都有些吃力了?
俯身行礼,宋书带着满腹狐疑退去。
将白问月的吩咐安排了下去之后,忍不住产生了自我质疑。
莫非真的是我老了?
西平贺府。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双玉安然无恙地活在将军府这件事,对贺氏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切如同白问月所料。
这贺氏知晓此事后,受到了不少的惊吓,面对将军府来传话的小厮,连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过了有四日,她又似变了个人般,让人去将军府传话,说是欲接林双玉回府。
总归是贺家的夫人,久住在将军府不合礼数。
贺氏提出要林双玉回府的主意,于情于理皆无可挑剔。
白问月得知此事后,笑的不屑一顾。她同魏央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深知这贺氏是与谢欢通过了气。
同她说的当时,她不说接林双玉回府,这过了几日才回过神来,未免太过愚昧。
好在,这贺氏也没让他们白等一场,
最终还是递了话来。
两人不以为意,随口便答应了贺氏的要求。
只让宋书去问,贺府的轿子,
几时能来到镇国将军府?
另外一边,
这四日里,谢欢果然又如同白问月所想,不但对段升赞声有加,将所有的大小事,悉数交于他料理;连带着着段听竹宠爱都水涨船高。
日益更甚。
他这一番所作为,为挑拨太后与段升不遗余力。
看他这样的势头,显然是不清楚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何样的坚如磐石。
太后便是真的疑心段升,难不成还革职与他离心不成?
莫说离心。
匿瑕含垢,一丘之貉,她纵是再如何气愤段升办事不利,也绝不会疑心他半分。
这次确是谢欢,浅见寡识了。
除此之外。
对于没能亲眼见到白来仪荆天棘地,食不甘味的样子,倒是让白问月可惜了许久。
这样棋盘交错,诡异莫辨的局势,仅凭妹妹你一人,又能撑多久呢?
贺氏收到白问月的回话后。
又过了有三天。
然后让李叔行着马车轿子,迟迟来到了将军府。
这一日正是日头高照。
久晴无阴雨,隐有暑热来袭。
林双玉在镇国将军府一言不发地住了八日。
日日冥思苦想,欲从当年之事寻到一丝奇异。
然而,绞尽脑汁,斗折蛇行。
一无所获。
直到贺府的马车行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前时,宋书同他说,李叔带人前来接她回府。
她猛然惊醒。
后知后觉。
对。
唐叔。
为何她会不知唐叔是如何死的?
她极力地回想着,依稀记得,她昏迷前,唐叔依旧是平安无事的。
怎的后来,唐叔莫名其妙的死了?
是同珍儿一样,死于孙关之手?
还是有其他的因由?
事必有蹊。
无论如何。
她终是找到了魏央口中的端倪。
林双玉想到,她同婆母一起逃出泗水,唐叔的事,她一定是知晓的。
失贞之事虽难以启齿,可事到如今,她也早有了寻死的觉悟,倘若是能证明些什么,这些事皆都微不足道。
不如去问。
正逢贺氏要她回府一事。
她乐的生巧。
离去前,她同白问月说:
“生死之事可暂且不提,我终是肯信你的。”她语气决绝,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可我自己的事,却一定要有个真相与说法。”
白问月握了握她的手,意为安抚。
之后便面不改色地将她送上了贺府的马车。
清风不抵酷热,马车渐行渐远。
漠然收回了追寻的视线,心中不免感叹。
探寻真相?
怕是还需得我来做。
她知晓此事非同凡响,也知晓林双玉是何样的固执。
这贺氏与林双玉之间做取舍,她自然是以林双玉为先。
只是不知这贺大人,
会更偏向谁呢?
日头越发高盛,魏央站在一旁,
抚着她的腰身,轻声道: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