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见顾青领着众人向八号车厢的方向走去, 江宁警惕地停下脚步:“你要带我们去哪”
钱小睿的闪现道具正在冷却, 如果再次进入八号车厢,那他们短时间内就绝对无法再次脱身。
“看来你们还没有见过她, ”慢吞吞地转身, 顾青扬了扬下巴指向窗外,“你可以把手伸出去试试。”
微风夹杂着灼热涌进车厢, 江宁和顾青对视三秒,到底还是小心地将手探了出去,和之前感觉到的玻璃罩类似,这次他在车窗外也摸到了一张孔洞细密的“渔网”。
虽然空气和尘土进出无碍, 但车上的尸体和活人却一个都别想逃脱。
“这就是‘她’的网,”注意到青年表情的变化, 顾青慢条斯理地继续, “其实有一件事你猜错了, 在这列火车上, 只有八号车厢里的那位才配叫列车长。”
“与我们这些恶人不同,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似是想起了什么值得感慨的趣事, 顾青轻啧一声:“死前被人缝合、死后又被人分尸,那样粗糙的针脚, 也怪不得她会这样生气。”
系统适时传来方才观众们所见过的照片, 江宁看着上面模样可怖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
明知这只是游戏,但他还是很讨厌顾青这种把人命当儿戏的态度。
“所以你明白了吗”直直地看向江宁, 顾青的眼底一片死寂,“只要有她在,我们谁都不可能出去。”
“活人的血肉最能引动亡者的疯狂,只要将她引出八号车厢,你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原来是这样。
选择性地过滤掉某些废话,江宁总算理清了这辆归乡列车运转的机制:为了将灵魂和肉|体都无处收殓的尸体送入地狱,归乡列车应运而生,顾青等人的作用,则是给全员恶人的尸体们找一个头头。
枉死之人充满戾气,除了顾青这样的怪胎,大多数厉鬼都无法保持清醒的神智,再加上有“地盘”的划分,哪怕有鬼知道真相,也无法靠一己之力翻出什么水花。
而最后的最后,归乡列车的设计者还为这满车的尸体冤魂上了最后一道保险:一个被残忍折磨的受害者,当她拥有了监管火车的权力,这些手上染血的恶人们就绝没有可能脱罪。
哪怕己身同样会被业火焚烧,她也要送这一车疯子下地狱。
在场的玩家都不是蠢人,除了钱小睿反应稍慢,其余人都很快参透了其中的玄机,阮桐对顾青最为戒备,立时抓住了对方说辞中的漏洞:“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哪怕没有和其他boss一样变得只知杀戮,顾青也不该知晓如此多的机密。
“不巧认识一位朋友,他就是从这火车上捡回一命的人。”
完全不需要犹豫,江宁肯定道:“他杀了列车长。”
“没错,那一次的列车长可没这个棘手,”笑眯眯地回答,顾青根本没有将玩家对他的敌意放在眼中,“本想骗你们出来放血附身,谁成想……”
谁成想自己和严森如此固执,竟是死活都不肯踏出八号车厢一步。
知道了顾青的打算,江宁冷笑一声:“附身也没用,她不会对活人手下留情。”
若不是严森反应迅速,先前那根透明的丝线,早就该要了钱小睿的小命。
“所以就放血吧,”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顾青当啷一声将它扔在众人脚下,“让她发疯地冲出来,你们的任务便完成了。”
作为在世间游荡数百年的僵尸赶尸人,顾青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若不是规则将他束缚在六七车厢,他又怎么会敌不过一个被恨意支配的无名晚辈。
那火车外的丝线皆是由少女的魂魄所化,假若对方不伤不死,就连他也会感到头疼。
《归途》的痛感太过逼真,任谁都不想用刀给自己割腕,且不提顾青有没有骗人,就算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万一在中途痛晕掉线,那玩家们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热浪翻滚,江宁几乎能看清窗外隐隐的红色波纹,意识到剩下的时间不多,他微微弯腰:“我来。”
阮桐是女生,三个大男人站在这儿,自然不能把妹子推出去牺牲;钱小睿刚从货箱里出来面色极差,江宁很担心对方会撑不到最后;
至于严森……
他怎么舍得让严森疼。
“不行,”一把按住青年的右手,严森沉着脸拒绝,“我不同意。”
懒洋洋地倚在车窗旁,顾青愉悦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场好戏:“时间不多了,如果想都死在这里,你们就继续磨蹭下去。”</p>
<strong></strong> 要不是碍于那炮|筒和手|枪的威力,他早就一掌穿透这些无用之人的心脏,因为他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引出“列车长”,而是利用濒死的江宁画阵打开一扇通往阳世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