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桐点头,准备转身回府,但双手还是被人拉着,没有放开的意思,不由得疑惑地看过去。
凤羽弈热切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没点表示”
席雨桐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那王爷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见”
凤羽弈深吸口气,压住心底的无奈:“……不对。”
席雨桐又沉吟了会儿:“那祝王府入宫面圣顺利”
凤羽弈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也不对。”
席雨桐挑了挑眉,无奈地说:“王爷怎么这么难伺候”
凤羽弈抿着唇,“是你没点诚——”最后的一个“意”消失在席雨桐垫脚亲了脸颊的动作中。
“王爷,可是这样”
席雨桐坏笑地看着呆愣的人,趁对方吃惊的瞬间挣脱出来,提着裙摆三步两步地上了台阶,才得意地冲不远处的人挥手。
凤羽弈抬手摸了摸脸颊,不自觉轻笑出来,挥了挥手:“记得明日下午来王府。”
席雨桐点头,目送对方上了马车离开,方才瞧向旁边的两人,一瞬间板起脸:“你们还要偷笑到什么时候”
小桃二人顿时放下手,但嘴角还是不自觉挑起。
“既然这么喜欢笑,今日就一直笑着,若是被我瞧见你们不笑,那就扣月钱。”席雨桐轻哼了声,方才转身入府。
只是这大门刚关上,她没走两步就瞧见不远处的爹爹,心下一喜,提着裙子小跑过去,“爹爹,女儿好想你。”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席鸿博板着脸的挤出抹笑容,“只是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是没休息好”说着,他看向身后的小桃二人,“不是吩咐好你们好好照顾小姐的吗”
小桃二人连忙跪下。
“爹爹,不关她们的事。”席雨桐摆摆手叫二人先离开,才笑着道,“女儿并没瘦多少,反而觉得这日日游山玩水的好吃好喝还胖了些,这原本有些松的衣裳都快穿不下了。”
这几日游山玩水,凤羽弈总是时不时弄点新奇的东西,偶尔经过城镇的时候也会到有名的客栈饱腹一顿,故而她所言还真不虚。
席鸿博瞧她面色红润,这才放心地“嗯”了声,询问起这几日去哪玩耍,又做了些什么。
席雨桐挑着一些比较好玩地说:“先前王爷病了,就没怎么出去,倒是回来的时候玩了几日,也吃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拿叫花鸡,爹爹可吃过”见对方摇头,她简单重复了下凤羽弈说的如何制作的话,拿味道又如何,而后又咽了咽口水,“现在想想倒是又想吃了,只是王爷约莫也不做了,还不知道哪儿能有。”
席鸿博瞧她句句不离“王爷”二字,再想着方才在,门口瞧见的画面,直白地问了出来:“你和王爷……是怎么一回事”
席雨桐面上的笑容一顿,第一反应就是被爹爹瞧见在门口偷亲凤羽弈的画面,小心翼翼地问:“爹爹为何这么说”
“方才为父都瞧见了。”知女莫若父,听她这样问,而不是如先前那般直接否认,席鸿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席雨桐想起刚刚的画面,脸一下子蹿红,低下头瞧着鞋子,一副认错的模样。
“先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对王爷没有心意”席鸿博抬手揉了揉眉心,“为何如今又改了主意了”
“先前女儿误会王爷做了一下对不起我的事情。”席雨桐想起自己确实好几次表明态度对王爷无意,没想到这话又得改口,更是面红耳赤,“爹爹,对不起。”
席鸿博叹气,苦恼地看着她:“那你该早点说,你可知道你离京城的这几日,爹爹已经为你选好了人选”
席雨桐傻眼,抬头愣愣地望着对方:“爹爹,您说的人选是……”
席鸿博点头:“就是你以后的夫婿。”
“爹爹,您怎么可以问都不问便给女儿安排婚事”席雨桐没想到回家就听见这么个晴天霹雳,顿时急红了眼,“爹爹,女儿不就离开几日,您怎么就这么快就给瞧好了呢!”
席鸿博解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前你说对王爷无意,爹爹也和你提过会给你找一位好人家。”
席雨桐自知理亏,呐呐道:“可女儿都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更没见过对方,这也太儿戏了。”
席鸿博瞧她一眼,叹气:“你可是真的只认定了王爷”
席雨桐愣了下,而后点头。不说别的,只要有情人蛊在,她们除去彼此就不能再有别人。
“那好。”席鸿博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她面前。“你明日过去凤凰酒楼和人家当面说清楚。”
席雨桐接了过来,疑惑地抬头:“爹爹”
“你真当爹爹不在意你的心情”席鸿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宠溺,“还真是个傻孩子。”
席雨桐眨了眨眼,还是没明白:“那爹爹先前不说了给我找了好人家”
“先前好几位青年才俊上门求亲,我挑了个品性、家世、样貌、才华俱是上佳的一位公子。对方父亲是为父同僚,如今年方十九,乃是去年的状元郎,如今在户部任职,前途不可估量。
但后来为父又想了想你的性子,若是不喜欢,条件再好也瞧不上,便给了这位公子一个前提,得你瞧了同意了这婚事才算成了。故而对方给了这块玉佩,想约你到凤凰楼一见。如今你回来,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到时当场说清楚便是,为父也不会再多加干扰你和王爷的事情。”
席雨桐她听完,心中愧疚地唤了声“爹爹”。
“长大了就不能哭鼻子了。”席鸿博捏了她的脸颊一把,“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歇会儿。爹爹也要出门一趟,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可以晚点再说。”
席雨桐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方才低头瞧着手上的玉佩,站了会儿才转身回了院子。
她一回来,就坐着对玉佩叹气。
小桃瞧见了,不由得多瞄两眼,问:“小姐,您这玉佩哪来的,瞧着就好值钱,可是王爷送的”
“不是。”席雨桐摇头,将玉佩放在桌子上,“是爹爹给我选好的夫婿送的”
“什么”小桃和筱禾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簇拥过来。
筱禾一脸严肃:“小姐,您是说老爷给你定了亲事了先前也没听您说过,难道说是这离京的几日定下来的”
小桃也一脸紧张:“小姐,您要是定亲了,王爷怎么办情人蛊怎么办您难道没和老爷说情人蛊的事情吗”
席雨桐没想到二人这么紧张,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桃见她笑了,只觉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连忙催促道:“小姐,您先别笑了,赶紧去和老爷说清楚啊。不然你和别人成亲了,这蛊可就成了要命的玩意了。”
席雨桐瞧她那着急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在小桃快要抓狂前方才悠悠解释道:“爹地只是选好了,并未定下婚事。这玉佩也并非定亲之物,爹爹说让我明日还给对方,婚事就此作废。”
小桃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膛,“原来是这样,那小姐倒是不用——”她对上席雨桐带笑的眼眸,察觉到不对,“小姐您这是在故意逗奴婢和筱禾”
先前说了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可不就是想瞧瞧她急躁的样子
“我可没有,明明是你理解错了。”席雨桐收起玉佩,“而且筱禾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有你一个人笨笨的转不过弯来。”
瞧见小桃怨念的眼神,筱禾耸了耸肩:“都说了你笨,现在该知道自己有多笨了吧”她一开始确实震惊,但而后想起情人蛊的牵扯,再见席雨桐悠闲自在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此婚事大半要作废了。
小桃憋了许久,才回了句:“我只是太关心小姐了,才不是笨。”
筱禾:“哦。”
小桃:“……”好气人。
席雨桐看够了好戏,才清了下嗓子吸引二人注意力:“爹爹说约的是明日未时见面,刚好王爷也是让我明日下午再过去王府,我想着还了玉佩再过去王府,只是不清楚要多久,所以筱禾你先去王府说一声,明日下午我可能会迟点再过去。”
筱禾还未点头,旁边小桃就越过她来到席雨桐面前:“小姐,奴婢去传话好了。”
席雨桐瞧了对方一眼,想着传个话也没什么,谁去都行,便点了点头。
“那奴婢现在就去了。”小桃眼珠子转来转去,说了声,便笑容灿烂地转身小跑着出了院子。
席雨桐看着那一蹦一跳的粉色背影,摇了摇头。
小桃来过王府多次,守门的人也认识她了,见她过来时是给席雨桐传话的,顿时就带她去找王爷。
她刚好经过竹林,老大夫正在那里喝茶。老大夫瞧见她了,挥挥手叫她过去。
“信先生。”小桃对这位武艺高强、医术高强的老人家还是十分有礼貌地,礼貌地问候了句。
老大夫好奇地问:“你不去陪你家小姐,来王府做什么”
小桃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顿时如实回答:“小姐让奴婢过来传几句话。”
老大夫“哦”了声,又问:“传什么话”
小桃犹豫了下,如实说了。
老大夫听完,笑了出来:“我去帮你转达给小弈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小桃还想说自己去传话,但老大夫一直坚持,她只能断了不着痕迹和王爷说自家小姐是推了亲事的念想,谢过对方后,老实地跟着护卫沿着原路回去,
凤羽弈正在书房看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文件,瞧见老师来的时候愣了下:“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老大夫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先前在喝茶,遇到雨桐身边的丫鬟,聊了几句,就顺便帮她传个话。她说雨桐明日有事,吩咐奴婢过来告诉王爷一声会迟些过来。”
凤羽弈放下文件,脸上没了笑容:“何事比过来见本王还重要”
老大夫自然是如实回答,说明去推了婚事,果然一瞬间就瞧见王爷黑了脸,空中蔓延一阵阵醋酸味。
知道某人打翻了醋坛子,老大夫悠悠离开,想着明日要跟着一起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大夫:暗搓搓带着板凳看好戏。
小桃:知我者,老人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