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安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老夫人两个嫡亲儿媳不是被禁足家庙就是触犯律法,偌大的国公府,真是烂透了。
要不是国公爷还是清醒人,这个家早就散了。
“你究竟放了多久的印子钱,一共放出去多少?利息拿了多少。”陆国公沉声问。
陆二太太嗫嚅嘴唇,瑟瑟缩缩地说,“已经……已经不记得,利息拿了有两三年万两,有的填补进大太太的花销里,她也知道印子钱的。”
陆大爷猛地站起来,“你胡说。”
“大伯,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嫂这些年的花销有多少,她哪里舍得拿嫁妆出来玩弄那些花花草草,谁也没有比她精明的。”陆二太太叫道。
“够了!”陆国公怒喝。
利息就拿了两三万两,这些年放的高利加起来就要十万以上了。
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律法肯定要重判的。
“此事我会周旋,你们夫妻不能留在上京,出去避避风头吧。”陆国公说。
老夫人这下坐不住了,“那怎么能行。”
“不然,你想他们进牢狱吗?”陆国公问。
陆二爷泪流满面,为了他们的儿子前程,他用力点头,“父亲,我们离开上京,我们……我们去江南。”
“把家里的对牌和钥匙都交给老三媳妇。”陆国公说。
陆二太太即使再心有不甘,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陆国公为了儿子,只能舍下脸面,散了一大笔家财,终于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倒不是京兆府贪墨陆家的银子,是宫里发话了,看在广宁和驸马的份上,这才没有定罪。
但国公府二房就不能留在上京。
陆二爷带着二太太和小儿子离开,在江南捐了个小官,日子自然没有在国公府的时候如意,但他觉得至少不用进牢狱,已经是万幸。
二太太就没有这样的觉悟,整天埋怨,哀天怨地,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苦闷。
一开始陆二爷还有些耐心哄她,后面越来越不耐烦,反而身边伺候的丫环体贴入微,他一时情动就收用了。
纳了两个妾室之后,陆二太太才终于消停下来。
不过日子还是过得鸡飞狗跳。
这是后话。
陆国公因为陆二太太这件事,本来快痊愈的身体又垮了。
不知又要养多久才能好起来。
老夫人也好不到哪里,管家的人是她最厌恶的庶子媳妇,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舒心的。
“炜哥儿也该说亲了,要不先给他定下亲事吧。”老夫人跟国公爷商量。
要是陆炜娶亲,那他的媳妇就能帮忙管家了。
“老三媳妇管家怎么了,三房如今出息,大家也愿意结识老三媳妇,炜哥儿要科考,不要在这时候影响他。”国公爷说。
老夫人撇了撇嘴,“实在不行,让沈氏帮忙管着。”
至少陆渊还是她亲孙子,她虽然看不惯沈岁安,那也比阮氏跟她更是一家人。
“你自己去跟陆渊媳妇说吧。”陆国公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