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得知自己要去采访警体三项比赛, 栗子舟就差没当着大家的面笑出声了。
一散会她就迫不及待地给叶星淮发了条消息:你会参加这次警体三项的比赛吗
边工作边等消息,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对方回复。
祝贺抱着纸箱子走进办公室, 给座位上的同事们一人发了一条丝巾:“这是上个月我们报道暨城中心医院学术交流会的纪念品, 周院长特意让我发给大家, 都是真丝的哟。”
栗子舟被他的语气雷了一下, 接过丝巾,看了一眼上面印刷的“第十三届暨城中心医院学术交流会”,就随意收到了包里。
这次交流会报道的时候她好像还没有来上班,只是周院长热情,栏目的记者人人都有份罢了。
她看了一眼, 最后发出消息的还是自己。
知道叶星淮回消息一向很慢,栗子舟也不着急看手机了,而是拿起杯子,准备出去接杯水。
自从出了童熙蕾的事件之后, 茶水间就装上了监控, 想必是领导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只是没有声张罢了。
还没有靠近就听见茶水间里传来温和的男声,礼貌又谦虚:“冯同学,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 你不要放在心上。”
冯清凌有些无语, 说话夹枪带棒:“你有什么不对的明明是我故意找茬, 要你道什么歉。”
她刚才是因为憋了一肚子气,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怼他,归根结底是因为恶心潘佳这个人。平时看上去道貌岸然的, 本来以为是个好领导,没想到居然是她爸爸的情人。
冯清凌想着,等妈妈从老家回来,就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自己到时候再换单位就是了,左右她也根本不在乎转不转正。以她的家世,想去任何地方都是很简单的。
“不管怎么样,惹冯同学不高兴了都是我的不对。”袁书格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保陶瓷杯,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这个杯子,就当我给你的赔礼了。我听同事们说过之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用的这个杯子也不太吉利,所以我刚才就去楼下给你买了个新杯子。”
看着面前直男审美的陶瓷杯,冯清凌倒是愣了一下。
觉得他有些好笑,但毕竟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冯清凌便随意收了:“谢谢。”
见她收了礼物,袁书格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阳光而又率性。
虽然无意中听到别人的对话不太好,但是栗子舟觉得自己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更不好,于是抬脚走了进去,自顾自打水。
冯清凌看到了她,语气听不出好坏:“江老师说要去采访公安比赛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积极”
栗子舟回头看她:“工作不可以积极吗”
“……”冯清凌一直不满她处处拔尖要强,又爱表现,而且潘佳还那么喜欢她。但她这么回答自己,冯清凌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顿了好久才说,“你工作积极我管不着,别巴结错了人,后悔都来不及。”
栗子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也没得罪过她。
没接她的话茬,打了杯水便离开了茶水间。
栗子舟今天加了很久的班。
其实也不算是加班,而是在机房练习剪辑软件,她用以前的新闻素材来练习,照着当期的稿子自己粗剪成片子,再来对比后来的成品,一点点研究自己究竟差在哪里,又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悠悠落了山,窗外暮云成卷。
栗子舟收拾了小包离开了机房,顺便也没忘记打卡。冯清凌当然是不屑于入职这件事情的,但自己不一样,她想要转正,拿到工资回报养父母的养育之恩。
因为要施工改线的原因,地铁五号线停运七天。栗子舟看着自己不到三千的总余额,心疼地拦了一个出租车,“师傅,去营河区盛世华庭。”
一路上她都很紧张地盯着打表器,连到哪儿了都没注意。没办法,实习期那点补贴根本不够她在这个城市生活的,能省则省。
出租车拐弯进了另一条道,车速开始变缓了。她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这条路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在之前的酒店附近。
后备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两人都吓了一跳。
司机连忙回头去看,看见有人要开他的车门。他想要加速,前方正好又要拐弯,连忙伸手去锁门,可是紧张之下,手都有些颤抖,没等他锁上,车门就直接被人拽开了。
栗子舟吓得抱起自己的包就往旁边躲,可是出租车右边的门根本打不开,她连想逃下车都难,只能瑟缩在角落,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空气中混杂着血腥气,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栗子舟怔怔地看着撞入眼前的人,用力眨了眨,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司机面露菜色,举起双手投降,还忍不住嘟囔。
“看你老盯着打表器,本来想着给你走个近道,谁知道碰上这种事……”
见这个胆小的司机双手离开了方向盘,男人直接抽出钞票丢到他怀里,黑漆漆的眸子在后视镜里格外阴冷:“妈.的,开车!”
还以为丢过来的是把刀子,司机抖了一抖。
看到是钱,顿时双眼放光,踩了油门就飞了出去。
这一大笔钱都够让他绕着暨城兜三天了。
栗子舟咽了咽口水,抱紧自己的包看向了窗外,假装在欣赏暨城黄昏的风景。
显然旁边的人不会让她好好地看风景,下巴吃痛一下,就被人强行扳了过来,伴随着男人轻佻的语气:“啧,这么巧啊。”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栗子舟干笑了两声:“哈,哈,是啊,这么巧你也刚下班啊”
俞青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手臂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只是眯着眼睛看向她:“你看,上次都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我只是打了他一顿,他要的是我的命。”
栗子舟看了一眼他的手臂,难道他伤成这样,是上次那个被打的中年男人干的吗
不过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说不定人家就是被打了才怀恨在心呢。
对方手臂上的血都滴到了她的裙摆上,一滴一滴,如同盛开的罂粟,栗子舟脸都笑僵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不用去医院吗”
俞青焰很满意她的反应:“怎么,担心我啊”
栗子舟挣脱了他的钳制,下巴都有些发红。
她伸手嫌弃地擦了擦,也不笑了,“鬼才担心你。”
拿人钱财的出租车司机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请问,是要我开去哪里呀”
俞青焰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改了主意,看向后视镜淡漠道:“去中心公园吧。”
栗子舟很怀疑地看了一眼他的伤,“确定不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俞青焰嘴角噙笑,“万一把小护士们都迷死了,医院还要不要开张了。”
“……”栗子舟简直无法理解,但是看着他手上血流不止,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虽然伤口不大,但失血过多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她可不想跟这个人死在一个车里。到时候万一他真死在车里,她就算不被认为是同伙,也算是个目击者,总之脱不了关系。</p>
她再也不想惹麻烦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