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富贵不能淫, 威武……
威武必须屈!
张为若很是识时务地认怂:“我说, 我说。”
常柏心满意足, 催道:“快说。”
张为若深吸了口气, 然后张了张嘴,面色流露出一丝迷茫:“我要说什么”
常柏不爽地拧眉,心中暗骂:我们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想了想, 他含糊地提了一句:“好好交代,你生前都做过什么坏事”
张为若讷讷点头,苦思片刻, 突然道:“想起来了,三天前,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摔倒在地的老奶奶, 但因为怕被讹上,我就没有扶她起来。”
常柏心中腹诽不已,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沉稳的样子:“还有呢”
张为若面上表情愈发复杂,继续坦白:“还有一个周前,邻居家的车没停好,占了我们家的位置,于是我一气之下, 用钥匙把它车门给划了。”
常柏气得很想把手里的链子丢到他脸上!
谁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啊
他想听的是镜灵的事情好不好!
“呵。”
盛泽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眉, 不轻不重地看了常柏一眼。
眼里嫌弃的意思很明显。
常柏抿了抿唇,默默退了半步,没有吭声。
“避重就轻, 不知所云。”盛泽先是这么评判了一句。
然后,他的眉眼微微下垂,冷漠地看着委托人,淡淡开口道:“生死簿上诸事记,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能瞒过阎王吧”
张为若心里咯噔一下——
威逼利诱,说不定是在虚张声势;反而是这样平淡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就越能说明对方是真的掌握了真相。
同时,苏灵在暗处挑了挑眉。
本来按照剧本,这句台词是给常柏说的,但方才所见,常柏很显然有些镇不住场。
如今这句话从盛泽的嘴里说出来,反倒平添了几分可信度。
然而……
苏灵想到他说的“阎王”两字,不由得笑弯了眼——剧本中写的明明是“阎王大人”,但,盛泽显然叫不出口嘛!
顾清悠悠地玩着手里的惊堂木,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苏灵和盛泽身上扫过。
盛泽并未注意到他,而是看着委托人,眼神宛若在看蝼蚁:“白无常之所以开口问你,并不是我们需要,而是地府向来秉持坦白从宽的原则,给你个机会罢了。”
张为若慌了神,连忙道:“我愿坦白!”
身居上位,盛泽深知如何诱供效果最好,当即嘲讽地牵起笑容,恶趣味道:“晚了。”
“黑白无常。”
“在!”
盛泽冷漠脸:“拖下去。”
“喳!”
顾清:……
喳
常雾常柏:……
一不小心说顺溜嘴了。
石空葬、孟小满和吴判立刻用眼神表达了对这对奴颜媚骨的兄弟的道德谴责!
张为若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呼救:“我说,我都说,只要别把我下地狱!”
然而,剧本已经彻底跑偏。
黑白无常、孟婆判官都“嘿嘿嘿”地淫.笑着,捋袖子摸胳膊恨不得亲自下场滥用私刑。
委托人:!!!
这届地府简直太不讲道理、太暴力了!
“咳咳。”
顾清清了清嗓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别闹,你们的顶头上司还在这呢。
众鬼不敢不愿地退了回来。
至此,剧本虽然跑偏,但却又取得了比预料中更好的效果。委托人不敢再多隐瞒,直接把镜灵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盛泽撬开他的嘴后,就没有意愿再管下去,而是直接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和顾清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位置。
顾清:……
苏灵看得牙根犯痒。
——这是眼看马甲要掉,索性自暴自弃了
委托人最怕的除了阎王,就是眼前这个面容平静的盛泽,见状也不敢多看,垂下头,丧气地承认道:“那个镜灵,是我养的。”
阎王和鬼王明显都不管事了,吴判自觉向前一步,问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养这个干嘛”
张为若抿了抿嘴角,道:“镜灵可知前世,此事并非只是传说而已。”
“我家祖宗曾经是天师,有一次出门时,无意间见识过镜灵。他们把这件事写了下来,传给后代,并告知了子孙后代豢养镜灵的方法。”张为若一五一十地说道。
吴判提笔,唰唰唰在纸上记录下来,严肃问道:“如何豢养”
——不得不说,此时的吴判确实是个认真严谨的判官。
苏灵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不由暗自摇了摇头,笑了笑。
张为若老实道:“每日子时取一碗精血,将精血在镜子上涂抹成一定的图案,这样坚持一个月后,镜子变会产生自主的意识。这时,你便可以让它认主了。”
吴判的表情纹丝不动,又道:“认主有何用”
张为若皱了皱眉,继续道:“认主后的镜灵和未认主的不一样,它们绝对不会伤害主人,而且但凡主人所问,它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吴判点点头:“你想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