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宣阳铃仙君弟子的辛缚山,也活了上百年。如若不是踏入仙门的话,此时的宣阳铃仙君骨头都碎成了渣,辛缚山也躺在了黄土之中。
同坐在一起的三人之中,只有符晓降生不过十几载,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年纪尚幼。
“什么符晓!”
宣阳铃仙君被女儿气到,又舍不得将火烧到女儿身上,便干脆推开了凑到近前来的辛缚山,朝他瞪起了眼睛。
光是符晓这两个字,在宣阳铃仙君听来,便刺耳的紧。
排在最前头的符字,是符晓娘亲的姓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宣阳铃仙君,二十年前他出山时做下的荒唐事。
符晓对于宣阳铃仙君来说,是见了一面之后便再难割舍的骨肉至亲,有血脉相连,别说厌烦,就连少一些喜爱都难以做到。
可符晓的娘亲在宣阳铃仙君看来就大不相同了。
他不曾询问过符晓,那女子是否还活着,如若不在世了,又是如何走的。
宣阳铃仙君有意避开与那女子相关的一切,甚至在呼唤女儿名字的时候,也只肯唤她晓儿。
“这名字不好。”
宣阳铃仙君示意辛缚山坐回去之后,用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转向符晓。
“既然脱去了凡胎,就该彻底和凡尘的过往告别。”
首当其冲的就是该换个名字,起个道号。
即便是叫阿猫阿狗,在宣阳铃仙君看来,也比符晓两个字强。
宣阳铃仙君的火气来的毫无缘由,辛缚山摸不着头脑。要不要换掉凡尘俗世的名字,实则不怎么要紧。
就像辛缚山,不也仍旧用着母亲给取的名字。百来年了,也不曾见师尊让他换过什么道号。
“哪里不好”
到底是骨肉相连的至亲,符晓虽然已经猜到了宣阳铃仙君的心思,可还是明知故问。
“符字不好。”
宣阳铃仙君也不遮掩,将自己的心思摊开在了符晓的面前。
在宣阳铃仙君看来,既然符晓上山来寻他,便是认了他这个父亲。而要认他的话,就必须与那个凡间的妇人断了关联,此后都不再提起。
符晓自从见了辛缚山之后,一直都是丧着脸,面上全无欢心和喜色。登上了神来峰后,眉头更是深锁,几乎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她心情不佳。
但偏偏是在听了宣阳铃仙君亲口说出,符字不好之后,她的面上才终于出现了笑意。
只是这笑意浮在上方,并未深入眼底。那双像极了宣阳铃仙君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冰冷。
“父亲说的是。”
符晓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酒,起身为宣阳铃仙君斟满了一杯。
随着符晓神色的变化,气氛似乎也不再剑拔弩张,趋于平缓了。
辛缚山见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在符晓放下酒壶之后,他给自己也满了一杯,打算陪着师父共饮。
可酒盅刚满,他端在手中还没端稳,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虚影,晃了一下后只听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落地,瓷片碎裂散落的到处都是。
“我敬父亲的酒,几时轮得到你喝”
从辛缚山眼前闪过的虚影,是符晓的手,夺过了酒杯,狠狠的将其掷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