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的不敢做的”
符晓垂下头思索了片刻,冒出了更加不好的念头。
她想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无外乎便是杀光了那些曾经对她不好的村人。可没有做的原因除了害怕之外, 还有就是这些人和辛缚山一样, 罪不至死。
符晓被他们扔到了村西的塔里, 初始记恨, 到后来也看开了。
毕竟被扔进去的也不只是她,且亲手将她扔进去的里长, 也死在了符晓的手中。
睚眦必报, 符晓已经做到了。
想到方才货郎惊慌的样子,符晓放慢了上山的脚步。她曾在深夜里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让村落血流成河,可……
真到了这种时候,反倒近乡情怯, 不大愿意去瞧了。
然而她又非到山上去不可。
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符晓再怎么不情愿, 走了不多时也便到山上了。而符晓上山之后,瞧见的画面,是她在深夜里也不曾在脑海中描绘过的。
没有她想象中的血流成河,毕竟时间已经久了,即便曾经血流成河,此刻血迹也早已干涸。腐臭的味道也淡得很,如若不是符晓五感通明的话,根本无法将其察觉。
“汪——”
“汪————”
村里人家养狗看家护院,虽无须防贼, 但要防从山上下来的野物,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吃家里牲畜。
如今村子空了,没了主人喂养的家犬,也便成了丧家之犬,成群结伙的聚在一起,虎啸与山林之间。
野狗们似乎已经不认得符晓了,纷纷停下了正在做的事,绿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符晓。涎水从野狗的口中滴落,拉长成一道道的银色丝线,已然将符晓看成是它们的猎物了。
符晓听到狗叫声后,畏惧倒没有多少。又不是小时候,从人家地里偷了东西被狗撵的时候。如今用不着上树,符晓也能从其中脱身。
但符晓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打由心里嫌弃起了这些狗。
符晓此刻所站的位置,是里长家的院子门口,而和里长一样,群狗之中也是里长家的狗打头站着。
上梁不正下梁歪,里长在村里的时候,民风便说不上好。里长的狗带头,领着这些狗同样不做好事。
无人喂养之后吃什么成了问题,满村的尸随处都是,吃什么似乎又不是问题了。
比如此刻,那些狗撕咬的,拉扯的,舔舐啃咬的,正是原本饲养它们的主人。
被里长的狗咬着的尸骨,符晓瞧着很是熟悉,回想了一下后,她想起来了。从剩下不多的衣裳来看,八成是里长的傻儿子。
那临走之前,还送过符晓的傻娃娃。
符晓记得他虽痴傻,可身体壮实得很,而今剩下的只有几件破烂的衣裳,几块干巴巴的骨头。大多数的尸体已经不知被野狗们叼到了何处,仅剩不多的让人去瞧着实在别扭。
符晓移开了目光,抬脚往院子里走。
刚一进门,符晓就瞧见石头磨盘上有一团暗红色的血污,大块的血污把白色石头的磨盘浸透,以至于风吹雨打了如此一段时间,仍旧留有痕迹。
但和外头不同,磨盘上除了血迹之外,已经找不到尸首了。
平日里符晓也曾来里长家里头偷过东西,那时她拿了多少也不在意。甚至拿了还不算,要砸几个碗才肯离开。</p>
里长一家活着的时候符晓拿东西不在意,如今人死了,她反而别扭的紧。家里头没人收拾,乱糟糟的,灰尘也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