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霜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个道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价也是要得非常理直气壮。余霜还从未见过这种江湖气的大师,觉得非常的新奇。
余霜坐在美人鱼堆里,很开心的看热闹,并不想走,她对胖子笑笑。胖子也只是找个理由,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张大师的一个徒弟喝道:“你笑什么!敢对大师不尊敬。我们师父可是张家第一百零八代嫡系传人,掌有阳平治都功法印,教化万妖,号令诸鬼,莫敢不从!”
“对,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呢”胖子也不满道。这一堆名号他一个字听不懂,可是好长啊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万一大师被这个妹子气走了,谁来拯救他
张大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看一只蚂蚁。他显然觉得无足轻重,很快转过头去,缓慢小步往前走,走得非常稳。一共迈了九步,站定,沉声道:“摆祭坛!”
三个徒弟业务熟练,行动迅速,很快一张圆形的祭坛就地立起。坛面阴阳鱼花纹繁复,彼此交绕,边缘立着七盏烛灯,灯台是青铜所制,显得古老神秘。香炉被摆在正前方。
张大师左手一摆,掐了一个决,右手掐申位,双手置于腹前,念道:“大海茫茫归彼岸,虚空漠漠度青天。”
随着他话音落,他的道袍广袖鼓起,银色的发也被吹乱几根,显得格外仙风道骨。
室内门都紧闭着,这一阵大风来得毫无因由。
张大师不由得心里打鼓。他根本不是什么a级门派张家的人,只是一个f级门派的掌门,门派里,就小猫三两只,全在这里了。
他心里一突。该不会全军覆没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种天天人来人往的地方,能出什么厉害的鬼怪啊。
这一笔至少可以赚五十万,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开个坛就行,这种事情他也是轻车熟路的,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他取出九根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签香明明灭灭,飘出袅袅白色烟气。他硬着头皮,喝道:“贪狼!巨门!禄存!”随着他的声音,徒弟顺时针点起了三盏铜灯。
三盏灯的烛光微弱,星星点灯,在风里摇曳挣扎。
“我劝你不要点香烛。”余霜不合时宜的开口。
“哪里来的野鸡,怎么老是给自己加戏!”一个徒弟发飙了,“我师父不点,你来点吗我师父从十几岁开始驱鬼,至今已经七十年了!你呢一会看到鬼别吓得尿裤子啊,哈哈哈。”三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余霜,同时大笑起来。
“……虽然我干了七十年。但是其实十几岁师父就嫌我太笨,把我逐出师门了。我当时还不服,结果师父的眼光果然没错,我现在还在勉强维持一个f级门派……”白胡子老爷爷张大师在心里悲伤的想到。
他也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但是有了这五十万,他们门派终于可以好好装修一下了。
由于金钱诱惑,又骑虎难下,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咬牙接着喊道:“廉贞!文曲!武曲!”
又有三盏灯被逆时针点亮了。只差最后一盏,就能汇聚七星。
他勉强松了一口气。
妖娆缠绵的歌声在耳边响起,他的意识有点模糊了,随着歌声越来越近,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张大师还是有点道行的,他知道情况不对,狠心一咬舌尖,舌尖剧痛,他终于恢复了一丁点理智。
他一低头,发现一个纤细的影子出现在祭台上,仿佛从身后走过来,影子从他身上覆在祭坛上,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地上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仿佛蛇在爬行。
他猛地回头!
三个徒弟已经倒在地上了,这时他才闻到一股浓郁的尿骚味从地上飘过来。
一个人鱼尾巴,皮肤苍白,嘴唇鲜红的姑娘对此仿佛毫无所觉,依然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向他走来,很快在他面前停下。
姑娘摘下护目镜,笑着问:“老爷爷,你吃糖吗”
张大师直愣愣的抬头,近距离看向姑娘。他看到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眶,眼眶特别大,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里面可以看到红白相间的脑浆……
“啊!”张天师大叫一声,晕倒在徒弟的尿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