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你放我出去”
“你、你再不放我出去,那我爹沈先生”
哐当一声牢门打开,一袭青衫飘然而入,谢映之走进牢狱,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
比起上一回北宫浔住的贵宾牢房,这里的待遇就差多了。只见龃龉的牢狱里,仅有一席陋榻,上置一个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盏油灯、一个粗陶碗,和半碗浑浊的浆水。
北宫浔知道沈先生是萧暥的主簿,赶紧大声辩解“沈先生,你信我,我真没害晋王,我就是找几个人揍他一顿罢了,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如今晋王已经回来了。”谢映之温声道。
北宫浔一听大喜,赶紧又问“他没什么事吧”
“身中十三刀。”
“啥”北宫浔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道,“我就命人打了他一顿。”
“谋害皇子乃死罪,世子可知道”谢映之淡淡道。
北宫浔一听百口莫辩, “不是我干的,我没要害他”
“但看上去便是世子为北宫皓报仇,命人行刺了晋王。天下人也会这么相信。”
“真不是我”北宫浔恨不得撞墙,“先生你要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世子的,”谢映之在榻前坐下,循循善诱道“我今日来就是为助世子渡过难关。”
北宫浔迫不及待道“先生救我”
“我需要世子写一封信函发往北地,如此,我可设法保世子出狱。”
北宫浔一听出狱,大喜道“行,行,好说”
随即有狱卒送来纸笔,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谢映之挽袖提笔舔了舔墨,笑容可掬地递上“世子请。”
北宫浔看着那如画的眉眼,轻触那冰玉的手指,就像被灌了一口汤,接过笔满口答应,“先生说什么,我就写什么。”
消息传到燕州时,北宫达正在和众人议事,他闻讯嘴角的肌肉阵阵抽搐, “萧暥怎么敢欺我侄”
书中,北宫浔表示要在大梁的花花世界里住一阵,还买了度假的房舍。
钟纬道“北宫世子亲笔书信,要在大梁小住一阵,恐怕襄侯北宫梁就算知道这是软禁,也拿萧暥无可奈何。”
“萧暥小儿,当真阴险。”北宫达切齿道。
此番北宫达原本是想让北宫浔迎娶柳徽的女儿柳筠,如此一来,就得到了颍州柳氏的助力。在朝堂上也能安插进自己的人,不至于每每那么被动。
可是没想到,萧暥搞出个什么射柳招亲,那北宫浔又不争气,不仅没把柳筠娶回来,还去殴打魏瑄,结果背上了谋害皇子的罪名,萧暥如果较真起来,这是死罪。如今仅仅软禁,已是宽宏大量了。
钟纬又道“北宫世子被扣雍州,成了萧暥手中的质子,如果将来我们和萧暥决战,襄侯投鼠忌器,必然不会力战。”
北宫达满面阴霾。北宫梁若不参战,他如折一臂。
两侧的谋士武将也都一言不发,不敢支声。
北宫达面色阴沉地看了一圈,最后看向风长离“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风长离微笑道“恭喜明公。”
北宫达闻言暗恼,但不得不装出一幅宽宏之态“先生莫非是在说笑,我侄儿被软禁,何喜之有”
“我前番跟明公所说的时机,已经到了。” 风长离从黑袍下取出一封书笺, “西北已有消息。”
北宫达面色狐疑地接过来,一看之下大惊,“曹满他还活着”
不但活着,曹满已经逃离软禁,回到了西北。正要重整旗鼓,夺回凉州,东山再起。
钟纬击闻言掌道“好啊,曹满若能夺回凉州,萧暥西北火起,必然两头不得兼顾”
北宫达却不以为意,道“如今陛下亲封的凉州牧是曹璋,就算曹满回到西北,他昔日的部将和十多万凉州军也都已经归降了萧暥。他势单力孤,还能做什么”
换言之,曹满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用
钟纬道“曹满在凉州根基深厚,岂是曹璋小儿能比,且曹璋懦弱无能,凉州军恐怕并不服他。”
北宫达道“即便如此,还有程牧率领的五万锐士驻扎凉州,曹满若无军队,想要夺回凉州不过做梦耳。”
风长离淡淡道“没有军队,可以借兵。”
北宫达道“曹满当年可是输得连一兵一卒都不剩,他上哪儿借兵去”
风长离道“北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