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夜,沐兰会”魏瑄一愣。不由想起了去年沐兰会,萧暥带他游花街逛灯会,柳树下,缤纷的焰火映亮了河面,他抱着玉璧郑重地对他许下诺言
风长离有意道“怎么你有约”
“没有。”魏瑄断然道,“我初七夜来此找你。”
院墙外,一名尾随魏瑄而来的玄门弟子,站在墙根细听了片刻,悄悄离去。
朱璧居
王戎捏着一封手书脸色顿时煞白,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这是哪里来的”
“曹满亲手所书。”东方冉道。
书中,曹满详细地陈述了当年他是如何临时收到皇帝派遣的绣衣直使之令,故意延误日期不去和魏淙汇合,又将魏淙行军路线透露给绣衣使者。而之后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魏淙在葬马坡没等到曹满的会师,等来的却是北狄人的埋伏正是皇帝的绣衣使者将魏淙的行军路线透露给北狄人的。
东方冉幽声道“明公可知,曹满这大半年一直在哪里”
王戎嘴角抽搐“何处”
“永安城,由魏西陵护卫。”
王戎眼皮剧烈一跳,哑声道“照这么说,他已经把什么都告诉魏旷了”
东方冉道“很显然,曹满用当年之事的真相来换取自己的富贵安逸。”
王戎颓然栽坐在几案上,所以魏西陵早就已经知道是皇帝和他们王氏谋害他的父亲,那么他为什么隐而不发
王戎喉结艰难地滑动一下,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沉默许久,他的眼中流露出一头孤狼走投无路时凶狠的眼神。
御书房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桓帝不知所措地踱来踱去,喋喋怨怪道,“当年是舅舅你建议朕杀了魏淙的,你看,引火烧身了吧”
王戎道“当年兰台之变后,魏淙率军驱逐北狄有大功,群臣谏言国赖长君,动摇陛下的地位,若不诱杀魏淙,又如何保住陛下的玺绶”
皇帝烦躁道“当年的事朕就不跟舅舅翻旧账了,事已至此,现在怎么办”
王戎阴狠道“趁现在他们没有准备,不如陛下诏魏西陵进宫,趁机杀之。”
“不可不可,”桓帝惊得面如土色,连连道,“若在宫里加害皇叔,天下人都会知道是朕杀的。”
王戎额头青筋梗起,急道“陛下,魏旷此次进京隐而不发必有所图,陛下不能再犹豫了”
桓帝脸色惶然,不停地搓着手“这事二舅知道吗他主意多,此事重大,不如先征求他的意见。”
“跟他说做什么”王戎不屑道,“他一介商贩胆小如鼠,而且,陛下别忘了,他还和萧暥私下里授受不清,此事若被他知道,说不定还会为了自保前去告密。”
桓帝顿时六神无主,“可是要朕杀皇叔,朕”他没有把不敢两个字说出口。
王戎逼近几步,催促道“陛下不要再瞻前顾后了,正好沐兰会就要到了,陛下可以沐兰会赐家宴为名,诏魏旷进宫,并在家宴上埋伏数百刀斧手,到时摔杯为号”
“什么”桓帝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还要当他的面杀魏西陵
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皇叔武艺高强,到时候杀不了他,朕反倒为其挟制,该当如何”
王戎眉头紧皱,倒是有这个可能。魏西陵行事果断,不是一个愚忠的人。而且就算除掉了魏西陵,还有萧暥在,大梁城内还有锐士营的几千甲士。
“不仅要除掉君侯,还要拿下大梁城才能万无一失。”一道娇媚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桓帝和王戎愕然回首,就见贺紫湄从屏风后款款而出,巧笑道“陛下,国舅,臣妾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