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出去不代表府内的人没办法互相交流。贾母得知贾琏竟然做下把府里管事全都抓起来的事儿,一下子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府里下人之间的牵扯一向极大,贾琏这么做就是完全不顾及任何一个人,而贾母看着下头一溜儿求情哭诉告状的人,脸色极为难看的让人把他叫了过来。
贾琏料到必定会有这么一出一直就在等着,所以一听到祖母叫他,立即抖了抖衣摆过去祖母的院儿里。一见到这跪了一地的下人,一点儿眼神都没给的冲着祖母弯腰请安。
老太太一见贾琏,更是气血上涌,而下人们一向是会看眼色的,自然纷纷都更努力的哭诉。贾琏看了他们一眼,冷笑道:“这都是做什么呢?若是没有犯错,不用求也会无罪释放;但若是犯了错还这般作态,难道还要逼迫祖母好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吗?”
琏二爷在下人中一向都是畏惧的,如今被他吓得一抖,哭诉的声音都低了不少,不少更是恨不得把脸藏起来不要被这他发现,免得当场就对他们发作。
贾母见状,虽然依然没有表情,但是对于贾琏的恼怒到底是降了几分,但声音依然带着冷意,“琏儿,你到底要闹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府里解决,偏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可吗?”
贾琏却是摇了摇扇子,随口道:“不然咱们府里的面子也快要丢尽了。哪里有这样胆大妄为的奴才,以为二婶不了解行情就弄虚作假吗?”
贾母一听,皱起眉头,问:“这话从何说起?”
贾琏冲着身后的隆儿勾了一下手指,隆儿恭敬的把账本呈上。这是王夫人把钱补上之后的,但也比之前荣国府鼎盛时期少了不少盈利。
贾母是管家多年的人,虽然现在管束的少了,却也不过是懒得管了。她对于荣国府有多少庄子多少铺子是再清楚不过,这时候只两厢一对比,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偏偏下面这些人还妄图求情!一时气怒不已直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指着下面的下人斥道:“你们还有脸过来求情?!他们做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一无所知!来人!全都给我拉下去!官府查出事情之前,谁若是再求情,便都以同谋论处!”
等到人都拉下去,贾母剧烈的喘息几下之后,才稍稍平复。她刚刚之所以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给贾琏面子,所以现在没有外人了,贾母便又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即便他们做错事,你的处理方式也太过极端,管家很多时候并不能像你这般一根筋到底不留情面。”
“您觉得她们可怜,可孙儿只觉得他们面目可憎。做人最重要的是知道本分,然而他们做奴才的却只想着欺上瞒下蒙骗主子,越留情面岂不是越纵容!”
老太太的管家手段可能是最优的,但是对贾琏来说太麻烦了,他是主子,处置下人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他还没有动用私刑,而是一切都交给官府,省心又省力还一目了然,比起那些手段来手段去的好多了!
“不是觉得可怜。”贾母摇摇头,也没有继续劝说,而是道:“我说与你也没用,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丫鬟道:“老夫人,珠少爷来了。”
而贾珠一进来,直接便道:“祖母,此事孙儿也知情,若是您要罚,请连孙儿一起罚。”
贾母一听,“这倒好,你们兄弟齐心,我老婆子倒是成外人了!”不过她心里还是高兴的,家族子孙团结,这才是兴家之根本。
不过她也知道荣国府的两个最大的孙子全都参与其中,她也就真的不准备再说什么了,总也要让他们吃些教训才知道长辈说的是有道理的,当然,说是这么说,还是出手帮着两个人尽量圆一圆,而不是任由他们硬撞。
至于王夫人是不是在其中也有某种角色,贾母当然是不满的,只不过两个孩子明摆着要为她遮掩,她既然一向都是能够睁眼闭眼粉饰太平,这时候自然也不可能发作。但还是把管家权给剥夺了。
而被官府带走的管事们,全都查过之后无罪释放的只几个人,剩下的全都大大小小各种罪责。贾珠和贾琏看着抄家得来的众多东西,是决计不可能原谅他们的,顺带着府里有些沾亲带故的,也全都想要处理掉。
可是荣国府虽然养的下人多,但是猛地一下子全都处理掉,还是会影响正常的运作的。贾母便拦了下来,做主把罪责重大的直接发卖,罪责不重的便酌情给一些机会让他们将功补过。只不过暂时记在那里,若是以后再犯,定然是加倍惩罚的。
可即便这样,还是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