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分钟后,齐征南依照约定来到了小厅外。
由于会场里还在进行着赌资的清算与兑付工作,门口的人倒是寥寥无几。他简单地左右扫视,却并没有发现宋隐的踪影。
又过了两分钟,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只不过又换上了那身夸张的哥特萝莉塔裙装,而且还穿得歪歪扭扭。后腰的缎带也没系,垂荡在光溜溜的两条长腿后面,像两条细长的尾巴。
毫无美感可言,配上已经在雪地里滚糊了的妆容,乍看之下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变态而已。
“刚才我们正准备出来的时候,系统突然把闪蝶的战斗服给回收了。实在没办法,又怕你等得急,所以胡乱把裙子套了一套就跑出来了。”亚历山大这样为宋隐做出解释。
“小气!连一套战斗服都舍不得送给我!”宋隐为自己这趟的一无所获而愤愤不平。
所幸赌船上有专为高级赌客提供的单向返程捷径。由亚历山大带路、齐征南用高大的身躯作为遮挡,二人护卫着衣衫不整的宋隐闪进了一间看似平平无奇的亮白色小屋。
按照语音提示的指引,宋隐将右手手掌按上操作位。墙上随即打开了一道空间门,直接通往宋隐家那个病病歪歪的小花园。
“这就是你的安全屋”亚历山大问。
“是啊,怎么了”见他俩还站在原地不动,宋隐伸手做了一个夸张的邀请动作:“客官们里边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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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隐的小家破天荒第一次迎来了客人。
“我才刚来不到两个月,屋里屋外也没什么钱打理。”宋隐一边自我谦虚,一边领着客人穿过花园往一楼的客餐厅走去,“地上花花草草挺多的,留神别踩着了。”
“这菜可真有趣。”亚历山大低头看着他脚边上那丛打着蔫儿的绿色小植物,“你自己种的,还是它自己冒出来的”
“呃,那是三色堇,就是光长叶子不开花。炼狱这块也不下雨,全靠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手动浇水。”宋隐苦笑道。
“喔喔,三色堇就是蝴蝶花吧”亚历山大饶有兴趣地用脚尖撩拨了一下叶片:“一般都是公园绿化用得比较多,家庭里大家好像还是更喜欢月季、茉莉、杜鹃这些小灌木呢。”
“这是我爸妈的爱好。”宋隐并不避讳提及过去,“凡是跟蝴蝶沾边儿的东西他们都喜欢。其实这座安全屋的原型就是我小时候的老家。”
“怪不得你的代号叫闪蝶。”亚历山大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二层小楼,“原来你家是别墅那可真有钱。”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宋隐笑笑,“这儿以前是座度假村,但在我爸妈搬进来之前就没人住了,所以算是废墟吧。”
“废墟”亚历山大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生活不会不方便吗”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挺不方便的。没有市电也没有煤气,家里用得还是发电机和液化气小钢瓶。不过小时候倒觉得挺好的,到处都是花花草草,还能捡到很多好看的有色玻璃和各种破烂玩意儿。”
即便是在现实中,宋隐也很少能有合适的对象与机会倾诉自己的往事。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来相对与世隔绝的生活,更令他产生出了一股旺盛到有些不太正常的倾诉欲望。
他舔了舔嘴唇,正准备再找些话题多说些什么,目光忽然落在了亚历山大身后的云实身上。
那个人,眉头微皱、脸色发黑,似乎正陷入某些负面的情绪当中。
“怎么了”宋隐问,同时心头泛起了一个细微的涟漪。
如果云实果真就是齐征南,那他的确应该对这座小屋留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不,应该说不愉快的记忆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毕竟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是自己亲手将他从废弃餐馆一路搀回到这里来的。
而相较于酣睡了整整一夜、起床后才发现世界崩塌的宋隐而言,冒雨徒步逃出废墟、凭借一己之力找到警察的齐征南,或许才是真正直面了那场雨夜恐怖之处的人。
宋隐内心的猜测正一点点变得清晰,然而云实却冷不丁地反问了他一句:“你还请了别人”
“没谁啊,就你们两个,多了我也喂不起。”宋隐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
云实举起右手,指着一楼那排湖蓝色的破烂窗户:“你一楼的餐厅里,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宋隐做菜很好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生米做炒饭的
他俩在美国没住校,同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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