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他笑,心里面纳闷, 只以为他是去了一趟长沙见了心上人高兴。
结果一转眼, 看着冯二爷一个人端着酒杯, 竟然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显得极为高兴,便发觉事情有一些不对了。
她有心试探, 眼前的寒秋就是最好的话, “如今, 你大哥也结婚了, 算起来, 你们兄弟俩的年纪都不小了,你大哥如今这个年纪结婚,已经算得上是格外的稳妥了。”
冯二爷这个人特别的闷,他有事儿不说的, 用得着老太太的时候才去说, 不然的话,从他的嘴巴里面听事儿,难得很。
他放下来酒杯, 看着新人,自己也笑了笑, “大哥的福气, 母亲也总算是放心了。”
笑吟吟的看着老太太,说着没脸没皮装作不知道的话,气的老太太心口疼, 生的都是孽障。
“你大哥如今已经是自己能做主了,已经成家立业了,倒是你,什么时候能结婚呢”
她直接说出来,一把年纪了跟儿子绕弯子实在是很累了,老爷子听见了,不由得看了一眼,想着听听冯二爷是什么一个打算的。
只见冯二爷笑的更嚣张了,自己不经意的举起来手,老太太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手指头动了动,不由得抚掌大笑,是好事儿不错。
冯二爷的手指头上,一个极为朴素,从来不用手环戒指扳指的人,竟然现如今手上一个戒指,也不是多么的名贵,就是一个金色的圈儿,显得格外的素雅,在他的手指头上,说真的,带着一点儿俗气,但是他好似一点儿不嫌弃,显得极为珍贵,时不时的去摸一下。
却原来是玩的洋人的那一套,戴上了戒指,一共是一对儿的,他娶得时候什么也没带着,戒指也没有,时间又着急,只找出来一大块的金子,去长沙那里的银楼里面,找人给加快打好了。
一共是一对儿金戒指,多出来的那一块儿,给那祯禧做了个金镯子,镯子也是细细的一圈儿,不是老式的贵妃镯。
只是收口的地方,极为的别致,是凤凰回首。
这里面的寓意那可真的就是大了去了,冯二爷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呢,一直以来就是,他让人去打这个,也是有意思的。
凤回首,凤回首,要记得回首不是。
那祯禧在这边一个人,不能一直漂泊在外,要时刻记得回上海,想着与他团聚才是呢,这才是其中的寓意。
“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之前没有这个打算,阴差阳错。”
说的风轻云淡的,老太太也是过来人,跟老爷子两个人一起对着笑,总算是放心了。
冯二爷自己拿起来酒壶,先给老爷子倒酒,又去给老太太续杯,自己又添了酒,站起来,“劳烦父亲母亲多年,两位受累了。”
老太太听不得这些,眼窝子浅,只觉得儿子懂事了不少,满饮此杯,擦了擦嘴角,“好,等着我有空儿,去长沙看祯禧去。”
冯二爷也笑,“合该是去看看的,那地儿,不是我说,是真的苦的很,小丫头在那边,吃不少苦头,就这样还不回来呢,倒是有志气。”
说着说着,大概是相当的骄傲,于是端起来酒杯,自己再次续杯,一个男人,说起来自己妻子的时候,带着一些踌躇满志的骄傲。
老太太高兴的不行,倒是醉了,寒秋听说了,送客以后,亲自去请安,她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
问祥嫂,“已经睡下了吗”
“睡了,等着起来了,再喝点儿解酒汤,向来是没事儿的,您放心就是了。”
老宅的人,对着新女主人,是新奇的,尤其是寒秋,那样的出身,大家是都知道的,就连洗脚丫头都明白。
老太太前前后后的丫头们,大概也都知道,老太太是不大怎么喜欢这一位的,比起来先前的那祯禧,实在是差得远,但是规矩大过天,见到寒秋了,依然是正儿八经的恭恭敬敬的伺候。
寒秋穿着的是红色便服,她也是时髦的很,头发是烫过的卷儿,依然是不肯走,要做一个孝顺的人,“要多注意一点,别走了风,到时候起来是要头疼的。”
“也不要只去熬醒酒汤,去做点儿酸果汤子来喝,省的到时候没胃口,母亲如果有不舒服的,只管来喊我。”
祥嫂带着笑,亲自送寒秋走了,看她面色关切,对人还算和气,是讲理的人,想着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就是外面说的再难听,行事作风也比一般人强不少呢。
寒秋早先就跟大爷在一起了,所以洞房花烛新婚之夜,丝毫是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的,女人大概期待着这些,可是男人就未必了。
尤其是大爷今天忙了一天,再有就是喝了许多的酒,要去一刻倒是没什么精力了,因此倒头就睡,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寒秋虽然是失望,可是心底里面的失望多了去了,时间长了,日子久了,竟然也就是习惯了,包容性也就越来越大了,不然日子怎么过呢
所以只管着去伺候他洗漱了,然后睡在一起,两个人并肩躺着,觉得也安心了,松了一口气。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口渴,要起来端茶喝,刚起身端起来茶碗,就听到旁边大爷说梦话呢,竟然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