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现在很痛苦。
欧鲁迈特附议。
至于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要从两个多小时前说起。
“……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我们来做啊。”相泽消太捂着额头叹气。
“嘛……相泽君不要泄气啊!要做最棒的英雄,可是要直面任何突发情况的!”欧鲁迈特竖起大拇指,如果嘴角没有血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没有这种经验呢。”相泽消太继续叹气。
欧鲁迈特强行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我也……”
“这种事明明午夜来做更合适吧”
“校长把她外派了。”
两个人同时深沉地叹了口气:“……到底怎么照顾女孩子啊。”
治愈女郎用笔敲了敲桌子:“你们太吵了。如果你们还是这么大声的话就赶紧出去吧。”
“明明是来帮忙的,怎么那么多废话。”
治愈女郎对着这两个人毫不留情:“如果不是星野她之前已经醒过,我现在又刚好要出去,也不会找你们来帮忙了。”
“但是,”欧鲁迈特坐回椅子上,看向躺在保健室床上的时秋,“这种时候,我们坐着就好了”
时秋躺在白色基调的床上,她那头灰蓝色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在窗外下午两点的太阳光里像是褪色一样镀上白边。
她闭着眼,红润的脸颊蹭着柔软的枕头,在三人的注视下睡得安详。
时秋:zzzzzz
治愈女郎作为稀少的回复系个性实际上是个超级大忙人,她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认识时秋的原因。
她走到床边为时秋掖了掖被角,盯着两个成年人嘱咐:“星野五个小时前已经醒过一次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过一会儿她会再醒一次,白粥我放在桌上了,你们记得待会让她喝。”
“嗨――!”两个男人乖乖举手。
治愈女郎又留下了一句[我六点前回来]就离开了。
雄英的保健室内不仅有药水的味道,因为治愈女郎爱给糖的性格,空气里还有糖果的甜甜香气。两种味道在空气中纠缠着,碰撞出让人意外觉得舒适的气氛,让整间屋子变得静谧起来。
两个人一人双手抱胸,一人双手放在腿上坐在床边静静等待。
欧鲁迈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小声的叹气:“……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欧鲁迈特这一次受的伤意外的小。多亏了来之前时秋为他已经回溯过,即使他用了超越百分之百的力量与脑无对轰,最后反而依然活蹦乱跳。
只是自从时秋入学后,欧鲁迈特的身体都由她来负责恢复,时隔许久再来感受治愈女郎的治疗,这让他产生了微妙的不适应。
更何况……这次让他没有加重伤势的福星此刻却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欧鲁迈特忍不住自责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相泽消太一眼就看出欧鲁迈特在想什么,这位受到美坚英雄主义影响颇重的no.1,大概又在想自己要是再及时一点就好了吧
“……有什么不习惯的。”他习惯性的怼回去,然后又说,“……她应该挺高兴的。”
“啊谁”
想起麦克得知usj事件后对床上那人的评价,相泽消太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子的心情说出那个词的,“……[睡美人]。”
欧鲁迈特露出见了鬼的表情:“……相泽君你被调包了吗”
“………这是麦克说的。”相泽消太尴尬的清清嗓子,“反正她的话,大概会说[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这种话吧。”
相泽消太作为一个三十岁、心理生理都正常的成年男性,他自认为荷尔蒙完全是[不合理的欺骗人的感官,终将消退的无用的东西]。
虽然他没有考虑过,但到了这个年龄,理想中的恋情大概是日久生情然后顺利结合领结婚届,紧接着可能会生一个儿子……啊不,女儿更好。
他当然是有过[心动]的,倒不如说一直没有过这种感觉才不太正常。
但是心动也分很多种。
相泽消太在那一天,在警局门口被时秋咬去手中糖果的心动他很清楚是[荷尔蒙]的后果。
哪怕那之后有过不该有的成人心思……那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如果星野时秋不是学生,年纪再大一点,相泽消太都会试着去了解她,甚至尝试发起攻势――
人与人之间不都是这样才会联系起来的吗有好感的话就不要让自己错过。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荷尔蒙会随着时间消散,世界上那么多好女人,相泽消太总会遇到哪个再一次让他心动的人。
但是。
那个时候。
时秋为他恢复而抱紧他,滚烫的眼泪渗透他的衣服,比自己流下的鲜血还要炽热,那些液体落进他的血肉里、一直抵达中心,无声无息滴滴答答打在心上。
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就算相泽消太知道她在恢复,当胸前的衣服被揪紧,心脏也像被掐了一下,在酸涩疼痛中疯狂跳动起来。
【我没事的,你不要哭了。】
相泽消太以为只有笨蛋才会在那种明明自己也痛到在他怀里颤抖,眼泪依然不停往下流的时候还笑着写出这句话。
情急之下张口说话却说不出来也是。
拍了拍他的手臂,就好像在说[不要在意]。
春天啊,是樱花盛开,粉红色的季节。
粉白的花瓣怒盛后就会飘落枝头,无比美丽绚烂却短暂得让人产生梦幻的、仿佛是错觉的感想。
相泽消太从未好好看过这一景色。
但是在那个瞬间,他产生了伸手抚摸花瓣的冲动。
能不能把这朵花摘下来呢
............
“啊。”欧鲁迈特不知道为什么相泽消太突然陷入沉默,但是一直关注着床上的他第一时间发现时秋睁开了眼睛,“星野少女!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