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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9章暗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话不多, 却非常自以为是, 总是认为她需要帮助, 所以不顾她的拒绝,在她的生活里处处留下他的印记, 他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礼貌周全, 所以就连赵墨青这样跟他只是泛泛之交的同班同学,也会答应他的请求。可是在外人眼里完美的他,在她心里, 是有重大缺陷的,就是因为对在意的人太过周全, 所以他陪着他妈妈最后出现在她爸和耿娜的婚礼上, 他后来解释说他是林家除了他爸以外唯一的男人,不管他内心多么抗拒,他的肩上有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荣蓝执拗地相信,在家庭责任和友情之间,他背叛了友情,最后选择了责任。

她心寒至今。

为什么不背叛地彻底一些呢为什么还要默默做这些事让她困扰

荣蓝想不明白,所以她像雕塑一般坐着,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也给他们彼此一个了结。

“不生气了吗”林东佑默默地坐下, 跟她并肩坐在同一级台阶。

“只是不生赵墨青的气罢了。”荣蓝的侧脸极其冷清, 目视前方, 甚至不屑于给他一个眼神, “至于你,林东佑,你这样处心积虑,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可怕的人,你以为我会感动吗”

“没有想过让你感动。”林东佑淡淡地陈述事实,“只是不想有东西牵绊你,阻止你飞出那个牢笼。”

荣蓝的心被这句话猝不及防地拉扯了一下,扯得她心肝脾肺都抽疼起来,这个世界原来一直有个人懂她,懂她的叛逆反骨,也懂她的痛苦挣扎。

可是这个懂她的人恰恰是她放在心里深深恨的,她恨他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同龄人那样可以为友情不顾一切,在她无所依靠只有他的时候,他却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

不能原谅,荣蓝告诉自己不能原谅。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也可以飞出去。”沉默过后,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如孤独的小兽,要凭一己之力和恶龙决斗。

林东佑转头,望着她孤傲却弧线优美的侧脸:“有一颗想飞的心没错,但是飞之前先问问你的翅膀答不答应。”

荣蓝气咻咻瞪着他,想大声斥责他少瞧不起人,可是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他说的没错,她空有一颗想飞的心,却没有一双够硬的翅膀。

所以“展翅高飞”这种空话,只能骗自己而已,说给别人听,会被当成笑话。

林东佑没有笑她,而是看着她,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荣蓝,目前的现实就是这样子,并不是仅凭你个人的意志就能对抗的了,除非你拥有大把时间。高考已经倒计时了,你拒绝我帮你,那么你就是在跟你自己的未来过不去,想想四个月以后,你要用遗憾结束这个夏天吗”

荣蓝继续沉默着,她的沉默已经出卖了她,林东佑知道她动摇了,她承认他说的全是事实,对于一向好强的她来说,在即将到来的夏天,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自己的溃败。

“我知道接受我的帮助,对你来说很难。”林东佑缓缓道出这句令他自己分外难受的事实,他停了一下,有些伤感地望着前方。

“生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我们不想做却必须要做的事。”林东佑偏过头来,他的脸庞年轻,深黑的眼里却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力量,让人内心安定平静,他说:“荣蓝,我们都要学着为难自己。”

荣蓝被这样的他说服了,她屈服于他眼中的光束,因为她深知,他说的都是对的,如果不为难自己接受他的帮助,面前的第一关她就过不去。

虽然心里在妥协,她却昂着下巴:“丑话说在前面,就算接受你帮助,也不会对我们俩的关系有任何改变,断交就是断交,我的生活里再也不需要林东佑这个朋友。”

她咄咄逼人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她个性里极具锋芒的一面:“我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你不过是为了两年前那件事想要讨好我,但是林东佑,你刚才忘记说到一点,人为难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寂静流淌在视线之间,在荣蓝就快要沉溺在他温柔却有些伤感的目光之中时,她听到他说:“是,我知道回不去了,我只是想让现在多停留一会儿。”

荣蓝沉默地转过头来,再度用鞋面磨蹭台阶的凸起处。

这一刻,她死都不能让他知道,她的鼻子有点酸。

荣蓝最终妥协,愿意在高考之前都让林东佑给她补习数学。但是林东佑不比赵墨青,实在不适合跟她一起出现,一中学生去图书馆自习的不少,难保哪天就被人撞见。荣蓝实在不想年级里很快流传开:荣蓝和林东佑两大一中颜值担当人物,明面上谁都看对方不顺眼,私底下暗通款曲,两个人把全年级的同学当猴耍。

到时候首先挑衅的她还不成为众矢之的

两人把补习地点改成了田阿婆的家。

田阿婆已经许久不见他们俩双双一块出现了,乍然见到他们两,还听说他们两以后周末都会过来在她这里补习,独居许久的老人别提多高兴了,笑得满脸菊花皱,在屋里忙前忙后地给他们倒水张罗水果。

“你说说你们两个孩子,是有多久没有来看阿婆了”田阿婆虽然嘴上责怪他们,满是皱纹的眼角却漏出笑意,“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有时候我听到门口有自行车声,我以为是你俩来了,每回我都得跑出去瞧瞧,结果……”说到这里田阿婆苍老的脸庞流露出一点难过,冲他们摆摆手,“后来我就不去看了。”

荣蓝心情特别复杂,难过又开心,难过的是她转学回来以后也没有过来看望田阿婆,明知道她是孤寡老人,她却没有想过来看看她,她总是自怨自艾地认为自己可怜,可她恰恰忽视了,她也有关心别人的能力,就算只是探望一次陪阿婆说说话,也许就能点亮她惨淡的暮年生活。

她何乐而不为。

而更让她开心的是,原来这个世界上关心她的人也不少,比如田阿婆,她现在还记得她爱喝她炖的冰糖雪梨。

“阿婆我们错了。”荣蓝抱住老太太撒娇,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的脸,“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以后也会经常来的,到时你可别嫌我们烦把我们赶出去哦。”

“就你这丫头不乖,我看东佑是乖的很。”田阿婆舒心地笑,催促他们去朝阳的小房间读书,“赶紧去学习吧,我给你们炖汤去。”

田阿婆去厨房忙了,荣蓝慢悠悠晃到了那个小房间,林东佑没怎么和田阿婆寒暄,刚才田阿婆私下里告诉她,这两年林东佑每个月都会过来看看她,帮她做点体力活,有回阿婆家屋顶漏雨,他还喊上了朋友一起给她补屋顶,两个小伙子别看第一回补屋顶,补得有模有样,这之后就算下再大的雨,她的屋顶再没有漏过。

不用猜荣蓝都知道,林东佑那个朋友肯定就是顾凡了。

荣蓝有点感慨,在她看来林东佑最大的毛病就是周全,对于他在意的人,他都会尽可能地照顾到,想必将来他若有了喜欢的人,更会爱她胜过爱自己。

都有点嫉妒他将来的女朋友了呢,荣蓝望着屋子里的他,心里苦笑着想,这个男孩可是荣家女孩得不到的人,荣竹再这么陷下去,是注定要以失望收场的。

林东佑正低头批改她前些日子做的习题,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他宁静专注,那张总是惹女孩心动的脸还留有干净的少年感,可是他那沉稳的气质却已经足以让人相信,这个少年在不久的将来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长大后的林东佑,一定会很迷人吧。

荣蓝手靠门框,脑子里突然划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

林东佑感觉到异样,抬起头才发现她杵在门口,以为她又在闹别扭,皱着眉头用笔敲了敲桌上的本子:“快点过来,倒是跟我说说,你前两年的数学课是怎么睡过来的连最简单的二次函数都能错那么多。”

劈头就被他一顿数落,荣蓝不服气地坐下争辩:“那个老师讲话带本地口音,而且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我听不懂,又看不惯他,当然就不听了啊。”

“以后你看不惯的人多得数不清,你都要跟他们过不去吗”林东佑把本子往她面前一推,“耽误正事。”

荣蓝骄纵地斜他一眼:“说得好像我多看得惯你似的,林东佑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你了!”

林东佑喜欢她这飞扬跋扈的样子,当她用这样无所顾忌的眼波瞪着他的时候,他知道她暂时敞开了心扉,也许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让时间停留在现在,停留地久一些。

“看不惯我也得听我的,我们先讲这道题……”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知不觉回到了从前,拌嘴吵架是家常便饭,但是吵归吵,想找人玩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想到对方,弄得也喜欢跟林东佑黏一块的顾凡意见老大,成天抱怨想打球找不到伙伴。

林东佑显然比赵墨青更懂得如何深入浅出地讲解才能让荣蓝更快更好地接受知识,他一直知道荣蓝领悟力不错,别人不具备的举一反三的能力她反而有,唯一的毛病就是上课不爱听讲导致基础不扎实,说起来这毛病可能也是他惯出来的,过去荣蓝上课不专心,他便下课时间给她补,荣蓝一贯懒散,知道反正他会替她补课,干脆上课不听了,导致后来初中的数学课程几乎都是他教的,转学到了外地高中,数学不听的习惯就这么延续下去,直到今天成了她所有科目里最拖后腿的一门课。

麻烦最后还是得他来收拾。

林东佑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给她巩固基础题型上,荣蓝也知道他给她讲得每道题都有价值,收起了小性子,听得十分认真,对于他的要求也配合。

并肩坐在一起的男孩女孩又找到了两年前的感觉,只是荣蓝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太一样了,比如讲题的时候林东佑靠得太近,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喷在她的手上,脸上,那块皮肤就会随即烫起来,又比如当她低头做题时,总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定格在她的脸上,到了后来,她甚至有点恼了,猛然间抬起头,想要来个闪电袭击把偷看的人抓个现行。

“你……”

却不想他哪里在偷看她,他的眼睛分明正盯着她背后,挂在墙上的一副山水字画。

“怎么了”林东佑见她无来由的生气,白净的脸莫名其妙。

荣蓝很生气,气自己多一些,好好做题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我多情地以为被偷看,她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是也没到天仙美貌那份上,林东佑过去跟她像哥们一样混,两个人早就相看两厌了,所以别人偷看她倒是可以理解,林东佑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就是压榨劳苦大众的资本家啊。”荣蓝找茬,干脆放下了笔,“给我那么多题,我脑子都快爆炸了,我要休息下,中午阿婆会做什么菜呢我要去瞧瞧。”

她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院子荡漾开,“阿婆阿婆中午我们吃什么呀”,屋子里的林东佑长舒了一口气,视线又飘向那副山水字画。

太险了,幸好那上面挂了一幅画。

中午阿婆做了好几道菜,荣蓝最喜欢那道梅干菜扣肉,梅干菜香味扑鼻,扣肉酥嫩可口,对味蕾是极大的享受。

“喜欢就多吃点。”田阿婆吃得不多,却很喜欢看两个孩子吃饭的样子,用干净的筷子给他们夹菜,对荣蓝念叨说:“蓝蓝一回来,东佑就有笑脸了,以前来看我,一问起你,他就满脸不开心的。”

阿婆无意中的实话让林东佑反应很大,呛了好几下,一贯稳重的脸竟然会有慌张神色:“阿婆,您不要说了,没有不开心……”

“就是啊阿婆,我转学就没人找他补数学了,他才不会不开心呢。”荣蓝又瞪他一眼,大大咧咧地继续扒饭。

“你们俩打小就关系好,现在又碰到一块了多好,有商有量互相帮助。”阿婆见林东佑尴尬,出来打圆场。

“谁跟他有商有量啊。”荣蓝娇嗔地瞪他一眼,嘴里嘀咕。

吃完饭荣蓝在院子里消食晒了会儿太阳,又被林东佑叫进去进行地狱式补习。做题讲题做题讲题,两个小时后,她终于头昏脑涨地倒下会周公去了。

倒下之前她没想太多,只顾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于是右脸枕着手,左脸面对着林东佑这边,很快沉沉睡去。

见她那双精灵一般的眼睛舒服地合上,林东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视线当手,去描摹她那张比画还精致的脸。

少了户外运动,她比两年前更白了,像个瓷娃娃般有一身吹弹可破的皮肤,她的五官肖像她过世的妈妈,听他爸爸提过,她妈妈年轻时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是多少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女神,以致她妈妈的追悼会上,来了很多面目陌生的中年男人,好多人手上拿着红玫瑰,神情落寞地给安睡的美人献花。

生前他们只能远远望着她,只能在死后,和她拥有一生中最近的距离。

林东佑记得很清楚,追悼会回来后,他爸爸林淮庆罕见地喝到酩酊大醉,伴随着是他妈妈破口大骂荣蓝妈妈是“狐狸精转世”,他爸爸酒醉中和他妈妈吵起来,妹妹嚎啕大哭,他把烂醉的爸爸推开,把妹妹抱出去。

那个晚上,谁都没有睡好。

林东佑听谁说过,越是长相细腻的人,越是心思比一般人敏感。这样的人生性倔强,就像她的妈妈一样,把这么多年的苦楚藏在心底,等到有一天这些负能量的阈值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她就会义无反顾地从二十层高楼上跳下去。

他的指尖轻微颤抖,大着胆子伸出去,想要触碰她细嫩温热的脸颊,可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手挠了一下鼻尖,吓得他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林东佑调整呼吸,不敢再去看她,而是把慌乱的视线转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不能让她知道,他有时候很害怕,害怕她有一天也会走上她妈妈那条路,长大以后遇人不淑,求助无门之下,只能求助死神。

她不会有这样的命运的,他目光坚定地望着窗外,对自己强调说。

因为她的生命里有他,他绝不会离开她的生命里,也绝不容许别人走进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林东佑一人。

在田阿婆家补课一天,等到林东佑终于松口说结束时,荣蓝累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是脑力透支产生的疲惫感,晚上她迫切地需要一场好觉。

在田阿婆不舍的目光中,两人道别离开。这条巷子偏僻阴暗,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在林东佑的再三坚持之下,荣蓝只好让他送她路边,等她上了出租车,他才离开。

荣蓝任由晚风灌进来,这一天的学习紧凑却让她十分满足,自信心这种迷一样的东西,打从林东佑开始给她讲第一题就回来了,比起来,他的辅导效果可能是赵墨青的好几倍,倒不是赵墨青水平不行,实在是她只吃林东佑这一套。

赵墨青同学,实在对不起呀,其实你也很棒的!

荣蓝悄悄地吐吐舌头,被风吹过的发丝飘在空中,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轻盈愉悦。

可惜难得的好心情在到家后戛然而止,她刚一进门,就见客厅里齐刷刷好几道目光朝她射过来,那十足的阵势,怕是又有一场热闹好戏在等着她。

荣蓝的脸完全冷下来了,抬脚就往楼梯上走。

“蓝蓝,你站住!”荣瑜恒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合上手里的报纸:“今天一天没见人影,还那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耿娜正在给他削苹果,闻言把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笑着说:“蓝蓝才刚回来,先让她去吃饭吧。”

“去图书馆了。”荣蓝轻笑着抬起眼皮,“不然你以为我去哪儿酒吧”

“你还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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