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蓝自然能懂, 她来这所大学近一年, 每天独来独往过得郁郁寡欢,哪有心情欣赏校园里四季的变幻, 如果不是心里一直有目标支撑着,她怕是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谁知道在她快失去快乐的能力时,他出现了。
“我不太喜欢这个专业, 学得也不开心。”荣蓝向他坦露心事,心里也隐约渴望着, 趁月色正好, 让他能了解她的真实想法。
“国内的传媒业正在进入黄金发展期, 是个可以让年轻人大展拳脚的行业,你试着去喜欢看看。”
“可是我想读经济管理,我想做女强人。”
“读传媒也可以做女强人啊。”林东佑跟她意见相左,他那么心思缜密的男人,自然听懂了荣蓝的暗示, 见她沉默,他重重叹了口气, 手搭在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起来, “荣蓝, 从商这条路很难, 充满了倾轧尔虞我诈, 国内的大环境对单打独斗的女人更是算得上残酷,我并不是性别歧视,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得那么艰难, 难的事交给我这个男人做就好,我只希望你可以远离你的家庭,让我能够名正言顺保护你,你说受够了我们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告诉你,我也受够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男人,所以一心要靠自己,但是荣蓝,请你试着信我一回好不好你想做的事,我会替你去做,那些人,让我去想办法收拾,给我一个机会,荣蓝,让我可以保护你。”林东佑眼神祈求地看着她,“结婚以后你要工作想做女强人,那就去,我全力支持你,但就是不要去淌你家的那滩浑水,你永远不知道居心叵测的人会做出什么超越底线的事,我太担心,一旦你回去,你的那个家,会吃了你。”
荣蓝在林东佑的眼底看到了浓稠的担忧,上次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一年多来他一定为没有保护好她而深深自责,所以这才迫切地希望跟她尽早结婚,把她彻底带离那个满是豺狼虎豹的家。
可是我家那趟浑水,我也不忍心你去碰啊。
荣蓝在心里嘶声呐喊。
她心目中的林东佑正直善良,成长在一个充满阳光和,倘若全世界几乎所有男人都不可信,荣蓝依然坚信,他会是少数那几个可以让女人信任依靠的好男人。
他本应该和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孩相爱,两人过着门当户对的美满生活,是她,把他几乎完美的下半生毁了,她陷在阴沟里被人欺负,他便要义无反顾挥刀冲入这无边阴森的人性阴暗中,忘了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这样。
痛苦从荣蓝的眼里漏出来,她心疼,心疼爱她,却也被她牵连的林东佑。
“林东佑,你完全不需要这样的”荣蓝摇头,眼眸中闪动着不忍,“这是我自己的事”
“荣蓝你忘了吗你是我的,我接纳你所有,所以你的仇恨也是我的。这一点,我早就想得很清楚。”
林东佑饱含深情地凝望着月光下的她,她是那么美丽柔弱,却想要靠着一身孤勇,去面对不负责任的父亲,恶毒的继母,还有歹毒的妹妹。
他怎么可以任她独自涉险
他们正站在大学偌大的花园里,盛夏草木茂盛,鲜花争艳,头顶的月光皎洁如水,这样的良辰美景,在他的脑海催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跑到花草中间,挑选了半天,最后折下一棵不知名的小草,草上点缀着一朵小白花,他把小花朵下细细的草茎折成手指大小的环形,荣蓝满脸震惊地盯着他,眼见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献上了这枚粗糙却不乏浪漫的“草戒指”。
“荣蓝,虽然我还很年轻,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已经爱你很久了。我爱你,就像爱着我的生命,答应我,嫁给我好不好”他英俊的脸上有几许忐忑,也许害怕荣蓝嘲笑他,埋怨他拿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就想套住她一生。
“我”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草戒指,朝她腼腆地笑了,“这样的求婚虽然儿戏了一点,就当为下一次的正式求婚做个彩排吧,好吗”
荣蓝呆若木鸡地站着,仍然处于状况之外。
“美少女荣蓝,嫁给我,让我做的夜礼服假面,好吗”林东佑深情款款,那双真挚的黑眸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他把草戒指递过来,荣蓝不知所措地捂住嘴巴,感动早已泛滥成灾。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林东佑不由分说拉过她的右手,在她的食指上小心郑重地套上了这枚草戒指,他满意地一看再看,似乎很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在荣蓝身上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他抬头对她灿烂地笑,“仪式完成,以后你就是我林东佑的未婚妻了。”
“幼稚死了,林东佑你这个疯子,你疯了吗你才20岁”荣蓝心里五味杂陈,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用美眸气势汹汹瞪了他一眼,她没有摘下手上那个草戒指,动作反而小心翼翼,不忍弄坏了这脆弱却又蕴含无数美好的小玩意。
手上的“戒指”很轻,也很沉,沉得她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