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时,他一会闻一闻身上,一会碰一碰领口。这个“小洁癖”的毛病,都在影帝不自觉的小动作中体现出来。
容修进到总统套,劲臣已经难以忍受地在浴室洗澡了。
主卧门开着,浴室门也开着,还给他留了门,暗示性不言而喻。
听见水声,容修目不斜视往前走,直奔行李箱拿换洗衣服。
经过浴室门,脚步不停,他道:“我去外面洗。”
话音刚落,还没等他出主卧,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等等。”这一声,含着羞,带着怯。
容修心尖一跳,驻足回身望去。劲臣在浴室内,扒着门,探出头,露着纤长脖颈,张了张嘴,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搓背。”
最后一着急,吐出这么两个字。
容修:“……”
本少是搓澡工吗小东西。
劲臣也呆住,大概意识到唐突了先生,蓦地站直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往门口挪了挪,露出半边白皙身子。
又憋了半天,背在身后一只手拿出来,劲臣手上戴着一东西,往前递了递。
劲臣哼唧着:“难受。”
容修:“……”
那个可怜巴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容修定睛一看,劲臣手上戴的,是一个搓澡巾,还是个绿色经典款。
这么别致的中国北方特产,自家大影帝居然大老远的把它背到国外来了?
容修是地道北方人,又在东北多年,澡巾用惯了,三天不用就浑身紧巴。而劲臣多随了母亲,是南方习惯,可和容修在一起之后,就养成了每周固定一次用澡巾搓搓的习惯。
北方灰大,是得搓搓,后背够不着,容修会帮他。
劲臣又往前递了递,也不说话,就在门口等着。
容修怔了怔,又打量劲臣蔫巴巴瞅着他的小表情,心里就动摇了。
……那就搓搓吧。
容修转身迎着他,劲臣抿着嘴仰头:“一起洗?”
“嗯。”容修应他。
容修进了浴室,劲臣粉溜溜一条,白皙的身子沾了水,在暖色光线里泛着光。
“我帮你。”劲臣把澡巾递给他,就要帮他更衣。
“自己来。”容修避开视线,背朝着他,自己脱了衣服。
等他再转回来时,眼前画面就让他一愣。
淋浴热水下,劲臣伏在墙壁边,手撑着墙趴好了。
容修:“……”
劲臣侧过脸,桃花眼角瞟他。
照理说,这是搓背的姿势没错……
这谁能扛得住。
容修侧过身,面壁,缓了缓神儿。
过了一会儿,容修上前,仰头看了一眼花洒,抬手朝着眼前那圆肉儿轻拍了一巴掌,想让劲臣先把热水关掉。
没等他说话,就见劲臣动了下。
然后,习惯性地,默契地,动作流畅地,软腰塌下,撅得更高了。
容修:“…………”
容少校手里的澡巾差点掉了。
大影帝是不是故意的,姑且就不提了,反正最后依着他的期待,先生好好地帮他洗了澡。
澡巾很糙,时常让他想起,爱人因弹吉他,手指上的茧,试过之后,就再也离不开了。
不过,这晚容修像是赶时间,没有让劲臣帮他搓背,冲了热水,打了沐浴露,就匆匆出去了。
说是家里兄弟要上传作业视频,他要去审核一下。
劲臣出了浴室时,容修并不在主卧,也不在书房写音乐,而是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墙上的电视播放着战争片,整个总统套充斥着打仗的悲壮气氛。
劲臣披着浴衣,一边衣领掉到肩头,端着水果盘,来到他身边。
容修侧头瞟了一下,继续看手机:“先去睡去吧,白翼的视频还没传上来,他说还在录,要过两个小时。”
劲臣在他身旁坐下,将拿着的手机点亮,“我又听了很多遍《serendipity》,有两三个小节,白夜跟你说的‘重音’部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
“聊了一天的探戈,不仅是身体,脑子也该休息。”容修眼睛没离开屏幕,冷酷地回绝道,“明天再说也不迟,现在不想聊。”
“嗯。”桃花眼儿眨了下,打量容修爱答不理的神态。
劲臣微笑着,不恼,也不强求,索性放下手机,看着眼前的电视。
于是,劲臣也不和他说话了,与他并肩,一个看电视,一个忙手机,总统套萦绕着电视声。
然而——
容修一会瞟一眼茶几,目光落在劲臣息了屏的手机上。
五分钟后,客厅里的画面,就变成了这样——
“……使用了附点切分和弦,是为了更加突出舞曲节奏的跳跃性,强拍弱化,弱拍强化,有一种冲击力,明白了吗?”
怎么开始的,就不提了,此时此刻,容修拿着手机,凑在劲臣脸侧。
容修:“再看这个小节,不仅是探戈色彩的铺垫,也得把曲子要体现的野性表现出来……”
劲臣不住地点头,微笑着听他讲。
过了十分钟,容修还在讲……
“还有最后,猛烈的跳跃,之后的收尾,要更朦胧温柔,像一场探戈舞会之后的散场,也像邂逅之后分离的叹息,到时候我们要更好地把它表现出来……”
说好的“不想聊”呢?
桃花招子满溢着柔情,劲臣笑看爱人滔滔不绝,那笑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眼底还带着一抹精光。
仿佛容修的一切反应,都在影帝的掌握之中。
肩并肩,头挨头,说着,说着,两人愈发地近。
明明讲的是探戈,电视里还是战争片,气氛却有了暧昧的调子。
“去休息。”劲臣在他耳边哑声。
容修恍了下神:“……”
劲臣嘴唇微动,往前倾身,唇贴在他嘴上。
半晌,容修才反应过来,往后躲了躲,却没躲开。吻得愈发深。
随后门铃就响了,深夜里突兀的一声,两人触了电一样,猛然分开,像被班主任抓到约会的高中生。
两个早恋高中生:“……”
容修起身去开门,见封凛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口罩。
“听白老师说,不让劲臣刮胡子,”封凛说,“明天他要站台,路上戴上点,别被粉丝拍到了,免得显颓废,传到国内去让人乱猜。”
容修接过来,封凛上下打量他一下,“早点休息,保存体力。”
说完转身就走了。
容修:“……”
什么送口罩,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吧?
关了门回来,劲臣起身迎过来,容修也醒过了神,直奔卧室的方向。
容修:“走吧,完成白老师的任务。”
劲臣:“?”
深夜快十二点,卧室里。
劲臣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极弱,却撩人,实在忍不住哭腔,喃喃求他,“不按了行么?”
容修声音极低:“不行,这是我的作业,如果你表现不佳,就是我的责任了。”
长指绕过,劲臣浑身发抖,什么叫“神之左手”?
按摩是免不了的,高低反复,来来回/回,一圈一圈。
指尖荡过的地方酥麻,劲臣呼吸不畅,额头出汗。
耳尖发红,眼角红,身上都红,像一把绝美的琴,在容修的手指下,景色十分动人。
这太适合欣赏了,两人的距离极近,容修贴近他耳朵:“小东西,睡着了?怎么不出声?”
话音一落,双手从脊椎往下,来到腰髂处,突然一把箍紧了那细腰……
突如其来的猛烈,劲臣一时间受不了,埋着脸终于抬起,脖颈高仰,声音完全不听话地发了出来。
劲臣从没出去按摩过,容修也从没这般正式地给他按过。
这也太舒服了。
劲臣攥住了枕头,身子开始发烫。跳了一晚上探戈,发紧的疲惫之处,也越来越烫,而不该有反应的地方也不太对了。
劲臣强扭过头,往身后瞥去,对上容修的那双眼。
那眼底发暗,深邃,迷人。
他们看着对方。
幽暗中,劲臣说:“容修,过来,抱抱我。”
容修只笑,拿来枕巾,遮住他眼睛。
劲臣的小腿也有点肿,容修的手指轻柔了许多……
非常轻柔……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劲臣软趴着,恍恍惚惚,像漂浮在云端,任他手捻转摆弄,依稀意识开始不清晰……
两只手,就把爱人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劲臣从睡梦中醒来,容修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居然睡着了……
难得的一次,先生给他按摩,气氛那么好,他居然睡着了?!
然后,劲臣就在这种心情下,站在浴室里,对着大镜子,看着自己白皙干净的小脸儿,下颌和脸侧出现了淡淡的暗色……
顾劲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