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燕明戈突然在关外找出了荆禾这样一个武婢,林初心底基本已经确定他身后那股势力就盘踞在姚城附近,不过既然燕明戈选择不说,她也聪明的没有多问。
眼下林初同样没有多问荆禾。
那支私兵可能是燕明戈最后的底牌,以燕明戈那诡秘莫测的性子,不轻易给人知晓再正常不过。
这一晚上林初只规划了逃跑的大致路线。
不想第二日她们刚用过早饭,就又有一队官兵上门来,这次他们不翻主屋,直奔厨房,跟土匪似的把盐罐子里的所有盐都倒进了他们提来的一个大口袋里。
荆禾从那些人进门来,就提着柴刀护在了林初跟前。
见那些官兵只是抢了盐就去下一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的土匪行为,没忍住骂了几句。
林初却嗅到了一股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追到院门口处,看守院落的官兵将两根长矛交叉在一起,阻止了她迈出去的脚步。
她们宅子对面住的是姚城本地一个小官,只见抢盐的那群官兵直接撞开门就闯了进去,不多时又出来,宅子的女主人是个胖妇人,扯着嗓子哭嚎着追出来,“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盐都要抢!”
那官兵怒喝一声,“三军断盐,我等奉主将之命,前来讨盐!”
林初眼皮一跳,这一茬儿……在原著中,不是出现在开春以后吗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眼下她同被软禁无异,根本无从得知外部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秦娘子倒是找上门来。
两个官兵拦着秦娘子不让进,林初开了院门,叉腰怒骂,“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是我夫君犯了罪还是我犯了罪你们天天跟门神似的杵在这儿也就罢了,不许老娘出门,还不许别人进来看我了那蹲大狱的都还允许探监呢!你们将军有说不许外人进我这院子吗”
两个官兵被骂的狗血喷头,他们也算是见识到了这女人骂人的功夫,关键是林初又说得句句在理,这事儿本来也是姚城主将他们做的不厚道,加上在他们心里,林初是有六皇子罩着的,不敢招惹林初,就放秦娘子进去了。
“秦娘子,你怎么过来了”林初领着秦娘子进了屋,又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秦娘子手脸被冻得通红,许是哭过的原因,眼睛也红红的,她捧着那热气腾腾的一杯茶,还没喝,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了。
这把林初吓了一跳,忙问,“你这是遇上了什么事你先说,别哭啊。”
秦娘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才道,“妹子,我把你当自己人,说话也不绕弯子,你知道王虎他们的消息吗”
说道“王虎”二字时,她眼眶又红了。
林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道,“娘子你也看见了,我从昨个儿就被软禁在府中,外面的消息那是一点都不知道,是金童关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吗”
秦娘子看着林初,有几分迟疑,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开口,“这节骨眼儿上,我也不说什么怕你难过的废话了,我那茶铺今早一开张,就听不少人说,金童关怕是得失守了,蛮子二十万铁骑,就是用尸体去堆,也能堆上金童关的城楼。而且,一队蛮子竟然绕过芦菔岭,劫了运粮的车队,最后虽然保住了粮草,可是那送往边关的盐,是被糟蹋得一袋不剩,这不边关缺盐了,官兵正家家户户的收刮盐……”
林初越听心口越重,她知道秦娘子走这一趟,是怕燕明戈写书信给自己什么的,想从自己这儿打探些关于金童关的消息,若是王虎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指不定还能跟秦娘子有一段姻缘。
林初也不知怎么安慰秦娘子,只道,“相公他们一向吉人自有天命,他们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秦娘子后知后觉怕是自己那话给林初添堵了,忙道,“妹子,你别太忧心,你相公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这金童关一战,指不定就胜了呢”
二人心绪都不甚好,勉强聊了几句,秦娘子就起身告辞。
林初跑回屋子里,乒乒乓乓一同收拾,又让荆禾去厨房搭把手,烙了不少面饼。
荆禾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了林初这是在做跑路的打算,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怕林初冲动,道,“夫人别担心,主子走之前,留下一小队人马,说要是有什么意外,就让我们带着您去别的地方避一避。”
林初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把起锅的饼子用干净的帕子包起来,道,“咱们不逃去南方,你让人去寻个对边关地势熟悉的人来!今夜子时咱们动身离开!”
荆禾虽然不清楚为何林初要寻个熟知这边关地势的,但还是照办了。
林初一直以为这附近只有他们,听见荆禾发出几声鸟鸣,不远处传来几声类似的鸟鸣的时候,林初才瞪大了眼睛,原来真有暗号传信这一说。
接应的人妥了,林初又跑去房间拿那张舆图,打开一看,发现了上面明显不是自己的画痕时,林初先是愣了一吧,再细细看了一眼那用墨笔重新规划的路线,越看越惊讶,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韩君烨身上,“这……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