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晚上，祈予刚拍完一场戏, 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准备抽点时间给钟司长打电话。
导演知道他要联系钟九溪的父亲, 所以特意放了他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顺便坐在一旁旁听。
“那、那我就打过去了”
张导也有点紧张，点了点头, “开头有礼貌一点。”
“好。”
祈予迫不及待地按照对应的号码打了过去，耳朵里响起了一阵漫长的嘟嘟声, 就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 钟司长终于按下了接听。
“您好，请问是钟司长吗”
祈予握着电话, 手心都有些出汗, “我是一名娱乐圈的明星，我叫祈予。”
“我知道。”
钟司长声若洪钟，“今天九溪和我提起过你, 也特意说到你现在遇到了点困难。”
既然钟九溪和他爸打过招呼，那就好办了。
祈予松了口气，“钟司长, 冒昧打扰您了。既然九溪和您说过，这里我就长话短说, 不浪费您的时间。我们组的剧本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被有心人利用，现在二审没有过，我是想请教您, 有没有什么不改剧本的建议呢”
“这件事不急。”
钟司长似乎在吃晚饭，闻言，他放下筷子，声音愈来愈严肃，“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和你确认。”
“……”
祈予微微一愣，“您请说。”
“你知道我儿子的性向吧”
钟司长道，“我们家比较特殊，说通俗点，周末来我家门口拜访的能排满一个小篮球场。因为这个关系，九溪他从小没和我提过任何要求。”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次他居然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疏通疏通关系，放你们的剧本合格。”
祈予抿了抿唇。
他已经知道钟司长要说什么了。
“给你们提意见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钟司长沉声问，“你和九溪，是什么关系”
“朋……友……”
张导在旁边一边用唇语，一边打手势，“说……你……喜欢……女生……”
“我和您儿子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祈予脸上兴奋高兴的表情一扫而空，他微微皱眉，“您知道上个月您儿子和我一起被困在电梯里的事情吗当时电梯晃动得厉害，我扶了他一把，所以他一直想找机会还我一个人情……”
“只是顺手扶了一下，就能让他试图说服我”
钟司长摇摇头，“你还是太不了解我的儿子了，哪怕是在和那个小明星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从来没家里人开过口，也没给他的小情人一点便利——”
“我说了事实，您不相信。”
祈予听得一头火，也不管张导在那儿疯狂打手势，直接怼了回去，“那也就是说，我要是说我和您儿子有不正当的苟且关系，您就一定相信了”
钟司长眼中浮现出一余怒色，“你——”
“您不相信我还有得一说，毕竟我是个外人。可是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等别人解释的时候又一口打断……”
祈予呵了一声，“恕我直言，钟九溪这么多年来从不开口求你帮忙，不是因为他懂事，应该是他觉得，就算求了自己的父亲也不一定会帮吧。”
“小予你胡说些什么呢！”
张导听他越来越放肆，急得一把把电话夺了回来，“钟司长，喂您好，是我黑胭脂剧组的导演，我叫张泽。小予他年轻气盛不懂事也不会说话，您别跟他计较，我给您道个歉……小予他和九溪真的是普通朋友，九溪是我们剧组片头曲的作词人作曲人，也就这么一点点的关系了。”
钟司长沉默半天，没回答他的话，“你把电话给他。”
“……”
张导把手机还了回去，疯狂和祈予使眼色，又是双手合十又是揉眉心的。
“喂钟司长。”
祈予语气平缓，“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是老话说得好，过刚易折。”
钟司长说道，“你的事，我帮不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修改剧本重新提交审核。”
“谢谢您。”
祈予干脆站了起来往外走，省得看张导在他眼前手舞足蹈，看得心烦，“谢谢您没有帮我，不然这个人情可太不好还了。”
钟司长：“……”
“在干什么呢”
傅衍还穿着长袍，手上拿着一个小电风扇。刚才他们在远处打电话的动静有点大，他模模糊糊听了两句，猜到这通电话也许并不顺利。
他索性一把抽出祈予的手机，薄薄的苹果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一个圈，贴在了他的耳边，“喂，钟司长”
“你是谁”
一通电话竟然交了三个人的手，钟司长愈发不悦，“又是黑胭脂剧组的”
“猜对了。”
傅衍把小电风扇塞到祈予的手上，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包面纸，站在祈予面前单手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我是男一，傅衍。你可能没听说过我这号人物，不过我大哥傅沉你应该知道的。”
钟司长心里一沉。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傅衍傅家的小儿子，早些年叛逆，进了娱乐圈打拼，好在事业有模有样的，没丢他老子的脸。
前两年傅衍评得金花影帝的时候，傅沉还特意发了条朋友圈大肆炫耀，登门的只要一说祝贺两个字，傅大公子的脸色就能缓分，合同也好谈得多。</p>
“说起来，他有个好朋友也在你们那儿任职。”